“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在《月下独酌》中用这样的诗句来描述和排遣心中的寂寞,而在我看来,《中国手艺人》中的那些匠人又有多少心中不是如此呢?
手艺,从前应该是个被赋予了尊重与价值的词,手艺匠人们以其安身立业,甚至打造一个商业“帝国”,百姓则以其帮辅生活,丰富又一个自得其美的日子;而现在,似乎手艺成了岁月的残留,是机械化世界里食古不化的瘦老头儿,人们在讲述故事或点缀门面时才记得喊出这个老头儿,听他絮絮叨叨,看他慢慢悠悠,待意兴阑珊,万事大吉,就一哄而散,各回各家,独留老人家一人悲叹。
《中国手艺人》读《中国手艺人》,不止一次看到那些匠人这样的悲叹,一如山西大阳手工制针人和绍兴安昌箍桶匠,他们清楚这门手艺最终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并衰老、死亡,但长叹一声后,还是那句“这手艺已成了戒不掉的瘾”。对他们来说,这手艺伴随一生,业已如同自己的影子,相望相怜。他们凭借心中的信念和舍不去的情感坚持着,直到岁月将他们和挚爱的手艺一起遗忘。
彝族银饰其实,也怨不得大家“薄情”,车轮滚滚的时代哪有那么容易停下来思考一下过往,工业化的生产也已然改变了人们对手艺的看法,各种传统产品也容易找到替代,更何况,由此引发对市场的占领也容不下这些“古董”,所以,人们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渐渐将手艺淡忘。
山西大同铜艺这也就让不少手艺面临着两个最大的困境——市场挤压和后继无人。前者是社会规律,是一记重拳,但后者才是致命一击。一些手艺在工艺上可能无法被工业化的生产所取代,但是却可能因为传承人的丧失而真正死亡。
可喜的是,不少饮食方面的手艺因为机器无法做到手工制作在口感上的细腻还能支撑,这一方面是因为匠人们自身对技艺的执着,另一方面则是人们回归对纯正自然的热爱,那形单影只的执着是匠人自己的认可,而那浓厚情谊的热爱是社会人民的认可,正是这样的认可才有了新传承人的延续,这无疑是幸运的。
手工月饼而更多的幸运还需要人去创造,《中国手艺人》这本书的作者以个人极大的热爱去奔走呼唤,留心记录,尽力让手艺重得关注,我们才得以看到匠人们默默坚守,潜心琢磨,努力将手艺传承延续。
山西平定刻花瓷这本书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记录,更在于推动更多人对手艺的关注,作者和那些渐渐老去的中国手艺人们期待的就是创造更多的幸运。《中国手艺人》的第一篇介绍的是山西平定刻花瓷,我想作者编排其开篇不仅是因为这是她记录中国手艺的开始,也一定蕴含着作者希望众多饱含传统文化的中国手艺如同那刻花瓷一样浴火重生、再现辉煌的深意吧。
希望月下的中国手艺人不再有“对饮成三人”的孤单,而多一些“千里共婵娟”的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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