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爱上这里,一如我对哈尔滨深深的迷醉和憧憬。
这里的春来,不那么凛冽,不那么突兀,是暖暖地,一点一点地化开的。阳光可以被风吹得飘洒起来,好像是丝丝缕缕落在草间的。萌动的绿色是一层一层罩上的,渐渐开始凸显,开始浓郁,是水墨晕染的中国颜色。曾经是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绿的芽足足长出半寸;曾经是睡醒后的某个早上,发现极尽释放着的榆叶梅、迎春灿灿地返照着一片朝阳;曾经是脱掉了秋裤便一下换上长裙,干爽而温暖的,哈尔滨的春天,一如东北豪爽而干练的人。
我一直以为,会一直闭塞在四面都是墙壁的办公室小黑屋,我深深渴望,一个大大的落地窗,面朝广阔,春暖花开。只是某一日的清晨,抬眼看见朝阳烘托得纷纷繁繁的那树花开,蓦地一动,才知道了这个所里,到处都是鲜花。看见西府海棠在三段楼下,缠缠绵绵的种了一行,这时候已可看见猩猩的泛着红色,那浓艳的桃粉色花骨朵,点点闪在深墨色的枝叶里,偏偏是有一种风流和香艳,让人遐想。是真的没有想到,如此缜密而刻板的地理科学研究所,连脚下的音乐喷泉都镶上了世界地图的图案,竟会有这种意蕴无穷的装饰。
先是遥感所楼下大大的石头碑牌前,两棵竞相释放桃花,一株深粉一株浅粉,被过往的人群纷纷议论,接着便看见整个院子随处可见滋润着轻轻绿草的人工喷头,无比滑稽地来回转着。那天不小心,撞见别具匠心的创意,黑色的水管被扎满了小洞,细细的水柱一层又一层,迷蒙而安静地伏在地上,像极了晒着太阳的透明的蛇。然后,一天又一天,一滴墨水点下,开始渐渐晕染开来,葱绿的垂柳,茵茵地草地,风把阳光吹散了,风把满树的杏花吹落了,风把白玉兰的冰肌玉骨抖得遍地皆殇。
我相信我是一个及其热爱生活的人,选择学习生态学也许是命中注定,我沉迷于自然风景,心情跟天气有关。白玉兰是一种醉心的美,第一次见到我就想起黛玉咏白海棠的诗:“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那种冰肌雪骨,那种冷艳和销魂,好像只有在月光下,被晚风簌簌抖落才有“冷月葬花魂”的感觉。一段楼前还有紫玉兰,她盛开了,高洁、寂寞、冰冷、性感,让人迷醉,让人遐思无穷。
梨花梨花,春风带雨,凋零所有颜色,淡退所有芬芳,阳光落满哀愁,绽放都是悲伤。晴时泛着柔光,夜间散着暗香,寂寂静静默默,戚戚罔罔怅怅。梨花梨花,开的很久,开的很静,开得纷繁,开得浩浩汤汤,纷繁着希望,寂寞着哀伤,深深浅浅都是着昭君的惆怅。我对梨花有着特殊感情,小时候奶奶家前那棵梨树,春天里的把童年装点地绚烂,冬天里满满一筐的梨子充满香甜。那个味道永远只能属于记忆,属于记忆了,所以越久越醇香。遥感所楼下的那一树梨花开得最是声势浩大,不像玉兰形单影只,顾影自怜;不像桃花杏花樱花,轻佻浮躁,毫无保留;不像金黄迎春,干瘪里挣扎着希望,透着求生的艰难;不像西府海棠,风流香艳,妖娆勾人。梨花是悲伤的,满满一树悲伤,美且凄凉着。。。
某个人,告诉我爱的感觉,给了我痛的怀念,痛的深沉,所以不敢再爱了;
某个人,日积月累,细流汩汩,感情发酵着,才知道对她的感情愈久愈是深沉,我知道我是爱你的,却不知道如何去说;
某个人,及你所能给我憧憬,给我温暖,给我关于爱的遐想,无论怎样伤你,始终守我左右;
某个人,某些人,也许你们知道,也许你们不知道,在我的心里,有一个位置给你,很特别很重要。
某个人,告诉我,我终究很感性,我终究是要活成自己。
春天来了,北京让我越来越喜欢了,中科院奥运村园区的院子让我越来越喜欢了。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我想让你知道我一切都好。跟师兄师姐越来越熟悉,他们越来越喜欢我了,老师给的压力不是很大,老师也很关心学生。我开始渐渐习惯这样的科研生活,慢慢可以安静开心的看文献,出野外,不那么压抑自己不那么逼自己。也许未来的30年,日子都是这样过的,每一天每一天组成了长长的一生。我终究是感性的人,我终究还是要活成自己。我现在可以一个人出去走走停停了,沐着午后的阳光或是傍晚的夕照。
我想我总有一天,即使没人逼我,也会选择攻读博士。
后记:这几天心情很好,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渐渐开始阳光开始开心。想起一路走来的伙伴,很是感激。我愿你们好,愿你们知道我很好,愿你们知道我很珍视你们。我是感性的人也是重感情的人,我对你有感情,即使有过伤害。
杨青霄 2015.03.27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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