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西窗独倚,书卷旁香茗水雾缭绕,一切恍在梦中,朦朦胧胧间,易安似来了,神色寂寥落寞,憔悴不堪,我不敢冒然问她发生了何事,怕更添她眉间惆怅,相望无言,思绪万千,流转,流转,淡了...
醒来,觉身微凉,风儿从未关的窗透进来,书卷也被风吹至一页,冥冥之中像有人指引我去看去读。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昨夜那朦朦胧胧似有万般愁千般怨的易安。那页写的是易安的一厥词——《玉楼春》,才惊觉易安昨夜的愁怨为何而来。
红酥肯放琼苞碎,探著南枝开遍未。不知酝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
道人憔悴春窗底,闷损阑干愁不倚。要来小酌便来休,未必明朝风不起。
细读过后,甚为心惊。看此词记载时间,崇宁元年,距离易安新婚才一年左右,正是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时期,为何如此哀怨惆怅,为哪般。
查史书,上有记载,此时宋朝新旧党派之争将近尾声,旧党落败,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而易安亲父李恪非也在其列,先被列为“元祐党籍”,遣出京,后又流放广西。而所爱之人亲父赵挺之属新党,官位一升再升,后至尚书右仆兼中书侍郎,其儿子皆出仕为官,对比的如此明显,易安何安?
她不能漠视给她爱和自由的亲父,但是又不能忤逆公公,因为那是她心爱之人的亲身父亲,陷入两难处境,以前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变得相形见绌。朝廷上的风风雨雨哪里会兼容的到易安的亲情,她曾上书公公救父,言“可况人间父子情”,识者无不动容,而父亲还是一步步的离她远去,她恨自己的无能,又讥讽公公道“炙手可热心可寒”,可还能挽回什么呢?
此时的她看什么都失去了颜色,就连她以前欢喜时赏的“买得一枝春欲放”,还是两情缱绻时醉的“香脸半开娇旖旎”,都成了愁苦的“未必明朝风不起”。我心疼她,却也和现在时的她一样,无能为力,那是名利场上的规则,并不是过家家的小游戏,女人在那个时代,话语权微乎其微。
其实我和她都明白,花不会常开,月不会长圆,这是定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人之悲喜沉浮有如花之开谢生灭,看似可以掌控,起一阵风,来一阵雨,一切明媚娇艳都会零落成泥碾作尘,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合上书卷,轻声叹息。易安,我和你都看到了他的无情,它的荒谬,而你却无法挣脱,深馅囹圄,如此枉送了一生,千古第一才女又如何,那都是你的愁你的哀怨结出来的,苦的很,涩的很,不要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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