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11点回家、8年不曾休假的父亲问蒋勋老师:我女儿5岁了,您认为她应该去学小提琴还是钢琴?
蒋勋老师给出了建议:如果你11点回到家,你女儿还没有睡,你能不能紧紧地抱住她。
蒋勋老师希望一个5岁的女儿能记得父亲的体温,将来她走到天涯海角,也能拥有很大的安慰和鼓励,这个记忆可能是她人格健全的最重要的原因。如果现在不去给她拥抱的记忆,她16岁也不会要父亲拥抱。
注:蒋勋,1947年出生于西安,台湾知名画家、诗人与作家。
蒋勋老师在分享美学时说过,我们一辈子要做味觉的功课:
儿时爱甜,少时试酸,对辣欲罢不能,而后在艰辛生活里慢慢懂得了苦,最后回甘,造就了人生的完满……
味觉一开始是父母给予的,然后有长辈、玩伴、朋友、死党、爱侣、对手,乃至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最不可忽视的还有自我,因着不同的际遇和体会,一点一点地绘出了每个人对生命的独特领悟。
今天,我要说的无关味觉,而是触觉上的功课。
夜街闹市的摩肩擦踵,时而迫不得已成为地铁上的临时人造肉饼夹层,这些并给我们不造成困扰。然而作为个体的我们,平日交际时并不爱与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那会是令人尴尬的,倍感不适。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建立自然的触觉关系,越亲近越深密。
现在的父母很忙,觉得对不起孩子,就把孩子送去学钢琴,送去学舞蹈,送去学才艺,他们没有意识到有个责任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钢琴老师、舞蹈老师都不能随便抱孩子的。他们忘记了,亲子靠在一起是件那么幸福的事情。
蒋勋老师有个朋友,给年迈病重的父亲请了三个看护,但老父亲还抱怨。蒋勋老师告诉朋友:你父亲需要不是医师或者看护,他需要你,在他心灵荒凉的时刻,他需要的是你握握他的手、搂搂他的肩膀,跟他撒娇。对上一辈如此,对下一辈亦是。
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俊男美女,从大学便在一起,而后结婚,共同创业获得成功,买豪宅好车,孩子送到国外去读书,拥有典型的大家渴望的幸福。每天工作回去累得半死,妻子做宵夜,放热水澡给丈夫。丈夫吃完宵夜,洗了澡,便拿着遥控不停转台到睡着。少有交流,触觉上几乎没有关系。
这些是繁华富有的城市里的一个个小故事,也可能是很多人的故事。我们很相信手中的遥控器,觉得遥控器可以解决很多事情,而不相信自己的手,在庸庸碌碌中不知不觉地丢掉了一些真实、重要的东西。
遥控器为什么变得那么重要,我们在遥控什么,忘记了人真实的体温不是可以遥控的。要怎么去补救,用文字?用语言?蒋勋老师认为这是肉身的功课:
触觉不是语言,但比语言准确,比语言要高。
我们要打开眼耳口鼻心,去感受到、看到、听到,找回一些触觉的感动。
蒋勋老师和他妈妈有个触觉密码:当他妈妈生病吃饭,吃着吃着睡着了,他在餐桌下用脚去踩妈妈的脚。踩一下妈妈没有感觉,再踩一下,妈妈醒过来。再用力踩一下,妈妈就去找什么在踩她的脚。一看是蒋勋老师的脚,两人对望,然后笑了。这就好像宝宝在妈妈肚子里会踢妈妈一样,这是他们俩之间的触觉关系。
你可还记得亲近那人的体温?
可有属于你们俩的触觉密码?
在一家公司里,每个人都知道老总有个即将上大学的女儿。有一次老员工说起老总和女儿关系很好,有时见面还会拥抱,亲亲脸颊,我听完竟然一阵恶寒:
爸爸怀抱的感觉,我只记得在小学低年级去医院打针,疼得趴在爸爸肩膀上,后来就没有过有关于拥抱的回忆。
直到见到那老总女儿,她扬着活泼、自信的笑容,在年会舞台上排练时和她爸爸逗趣。她吹着长笛,老总弹着木吉他,两人相望,合奏着:
You raise me up,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
你鼓舞了我,所以我能站在群山顶端。
You raise me up, to walk on stormy seas;
你鼓舞了我,走过狂风暴雨的海;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
当我靠在你的肩上,我是坚强的;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
你鼓舞了我...让我能超越自己。
那时我才明白,我之前的恶寒是羡慕,是嫉妒。我不是羡慕、妒忌她有个有钱的爸爸,可以学才艺、出国留学,任性地玩,而是总有爸爸妈妈的温暖萦绕在旁……
她妈妈是个下属们几乎都有点意见的领导,还是工作狂。然而在一次我见证下的互动里,领导开着车,女儿在电话里(车厢里电话外放)撒娇要妈妈帮忙想口语练习的话题,当知道有其他人在时候,哎呀了一下,然后磨着妈妈让大伙们都帮她想……还好很快就到站了,不然我们就要被这母女给腻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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