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多风,在家读伊夫博纳富瓦的《隐匿国度》,小享受。人家写的好的文字应该有两点值得学习,不仅是整篇,而且段落中也如此:一条主线,可能是一个或几个句号,意思鲜明不隐晦,看下去知道它想说什么,词义与句意都指向同一方向,读起来的口气和语调连贯,于是感觉像自己内心深处里说出来的一样;另一个引人入胜的技巧是,在句中或句间,可出其不意地勾连出不同的却可比拟的词句,仿佛一根树枝上的叶子或花朵,绽放着自己的清香,如果你管那个叫风格也行,但它一定得像子程序返回一样,不能走太远,且必须平滑地回到它出生的地方,那段枝条。
我乘船从希腊返回,第二天应该到达威尼斯。在那些长方形的神庙里,希腊再一次让我想起此处和谐而简单的生活,但它渐行渐远,重又入画;而意大利,这片充满意象的土地,愈来愈勾起我的思绪。在这种思维的分裂中,我整夜都在写作。一种记忆萦绕着我,感觉与这种矛盾,与我企图战胜它的欲望不无关联。所谓“意料之中”的脉络,是他要并且正在写作,但是在某种“分裂”状态下进行的,几页之后,他在一阵冲动中撕毁了笔记本。而所谓“意料之外”该是文字性的,比如“长方形”、“意象的土地”、“思维的分裂”,用一串具象塑造最后的抽象。
大地就在那儿,存在这个词的某种含义。梦想也在那儿,并非未来席卷和摧毁前者,我在怀疑和骄傲的时候曾经这样认为:只要我赶跑它们,不是把它们记录下来而是去亲身经历它们,因为知道这是个梦,事情就变得简单,大地也会逐渐显现真容。在我保持开放的成长而不是封闭的文字中,这种幻影,这种相近的想法,如果说对我有意义的话,就像我以为的那样,就应该生根发芽,并开花结果。在这道坎中远方先是蒸发了,尔后又重现,空虚的现世凝结成晶体。这样才有几句结束语熠熠闪光,如同平淡无奇的语言简洁透明,但那将是一切,是真理。
关于不愿意琢磨那些琐碎的细节,或不能记忆支端末节这事儿,我终于在《论语》里找到答案了。在“学者说书”栏目中,有人讲解《塔木德》时比较了它,他说以色列人除了信仰上帝这个共同点以外,其他鼓励人们由自己的思想,自己去推理,去论证,没有现成的结论和标准答案。而圣人的《论语》充满结论性的语言,好像那些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是真理的界限,由少数人占有并垄断着,且以此保持自己的社会地位。我们从小在名人名言的熏陶下成长的,相信权威而不相信自己,集体主义文化的产物。我能从记忆小事开始吗?或者帮助相机以及上帝看到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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