圾拉着鞋子,脸上挂着眼泪,边走边哭,脚下还走个不停的那个小女孩,仿佛就正在昨天……
一个夏日的清晨,我在外婆家的土炕上醒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院子里静悄悄的,我穿上衣服,踩着布鞋,在家里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后,确定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外婆……外婆……”我边喊,边打开家里的大铁门,准备出门往山里去,是的,如果我记得没错,外婆和外公,肯定是一大早就去山里割麦子了。
就这样,不到6岁的我,哭着出门了,后来据说村子里,通往山里的这条路两边的人家,都知道有个小女孩,哭着在找外婆,我被笑话了好几年……
小时候,每年的冬夏,我都会在外婆家度过几个月的时光,外婆大字不识,但是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我,而外公,曾经当做民办教师,在我心里是偶像一样的存在,可以说,在外婆家,我度过了非常快乐的童年。
记得那时候,国家还没有倡导退耕还林,外婆家门前是沟,背后是山,我跟着外公外婆,走遍了沟沟壑壑,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些肆意玩耍的场景,印象深刻……
山里的梯田,种了麦子,春耕时节,牵着牛,拉着犁,一步一步的丈量了所有的田地,播下了种子,夏日来了,阳光热烈,每次跟着外公去山里给牛打草,我都会在山上撒欢,摘野果,捉蚂蚱,拿点树条编个花环,而到了秋天,就更好玩了:
麦子成熟的季节,外公外婆带着镰刀,一把一把的收割小麦,放在地头,捆成一束,而我则在地里,找鸟蛋,摘酸枣,说起酸枣,黄豆大小,刚成熟的时候,圆润饱满,红艳诱人,吃到嘴里先是酸,后是甜,回味无穷,等到完全成熟,外皮有点皱皱,但是酸味褪去,口感更甜,带着一点山楂的后味,别提多开胃了,每次我都要把口袋装满才罢休。
等到回家的时候,牛车又派上了大用场,把麦子一捆一捆的摞起来,用麻绳捆紧,高高的麦垛上,一定坐着我,外公在前面牵着牛,拉着车,外婆在后面,时不时推一把,就这样慢悠悠的,三个人,一辆牛车,走在黄昏的山路上,晃着晃着就晃到了家……
对了,还有外婆家门前的沟,就像是平原间裂开的沟壑,又深又神秘,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站在上面,冲着深深的沟壑放声大喊,再听着声音传到对面,传出回声,有时候两边的人,还可以隔着这条深深的沟相互喊话,我觉得特别有趣。
有时候外婆也会带着我,沿着蜿蜒崎岖的小路,一直下到沟壑的最深处,虽然寥寥几次,我还是记得沟渠下,有一条小溪流,潺潺的溪水流过,静谧幽深。
等到回去的时候,沿着小路,外婆会带着我摘杏,摘桃,不知道是种的树还是自然生长的,这些树,因为产出的果实,也帮助外婆赚取一点零花钱,补贴家用,小小的我,很开心可以帮外婆做点事,但是那陡峭的山路,贴着几米深的塌陷深坑,每次都让我走的又刺激,又害怕,但是下次还想挑战。
就这样冬夏交替,在外婆家,我一直这样度过了六七年,后来学业渐重,去外婆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每次走的时候,外婆都要跟我贴贴脸,十分舍不得我走,每次离开,我的心里都空落落的好几天。
其实想一想,我也挺不孝的,外公外婆已经年逾七十,而我却回去的越来越少,因为疫情,更是一年难得见一面,惟愿疫情过后,春暖花开,我们都能见到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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