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妈是在1950年腊月与我成亲,那时的我16岁,还在读中学。那年寒假归家,娘对我说:“已为我寻好人家,要在年末让我俩成婚。”从未想过成婚的我,一下子慌了神,虽想拒绝,怎奈父母之命不可违,只得答应下来。面对一无所知的未婚妻,我的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一日晌午,我实在难忍心中的好奇,决定仅凭自己知道的一点信息先去偷偷看看。去的路上,内心惴惴不安,想着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女子,性格好不好呢,一堆问题在脑海中闪现。只知道她是集上商户的女儿,等我快走到商户门口的时候,忽然紧张了起来。这时,一个虎背熊腰的女子从商铺出来张罗生意,我一看吓了一跳,心想我将来的妻子不会是她吧。顷刻间,我一语不发,赶忙转身跑回家。
在回来的路上,我苦恼不已,想着要是她,这婚事就算啦,想着如何说服娘退婚,想着要是不行就准备逃婚。在不知不觉间走回了家,一到家,我就跟娘说;“我不同意这婚事,那女子长得太难看啦。”娘转头骂我说:“胡闹,你的媳妇好看着嘞。”面对着家里和现实的压力,我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接受,想着要是她,那以后就上学不回来了。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心情五味杂陈,婚礼当天的热闹气氛也无法让我沉浸在喜悦之中,那个女子的身影久久不能散去,一直在想着一会揭完盖头该怎么办。待结婚仪式结束,宾客散去之后,我坐在新房的床上挣扎不已,始终没有勇气去掀盖头。这时,一旁的女子说道:“你咋还不掀我的盖头呢?”被这一问,我只好一边想着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一边硬着头皮去揭盖头。
当盖头掀落,我愣住了,眼前的女子鹅蛋脸,大眼睛,高鼻梁外加丰满的双唇,好看极啦,全然不是那日我见得女子。她见我呆住,便问道:“怎么啦?”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痴痴一笑。过了新婚蜜月,我将这段故事讲于她听,她说到:“那是她远房的表姐,那日是来走亲戚串门的。”之后还打趣我道:“那你看到我第一眼,满意吗?”我被问得惭愧不已,急忙说到:“满意,满意呢。”
一晃眼,夫妻携手几十载,初次相遇犹如昨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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