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十九)
文/陈李芳
最近读《一个人的村庄》。一个人的闲适,一个人的恬淡,又或许是一个人的荒芜。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甚至袅袅炊烟在刘亮程眼里都是有生命的,他的哲思在貌似浅白的言语里潺潺涓涓。
看这本书的多少个夜里,我梦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小村庄,虽脱离村庄若干年。
梦里的我还在老屋子住着。粗壮的椿树已被砍伐许久,长满蒿草的院子也被别人买走。院子南边曾经的牛圈里,还能听见牛的哞哞声,即便多年前那一间房已改造成我的卧室。曾被别人药死的土狗小黑站在我的身边,我就那么杵在进门的过道边,看着一个人在我家的灶台生火,还有一头银发的老太太端坐在我家热炕头上,盘着腿和炕下的女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像是母亲和姥姥,我也不太确定,面目模糊不清。声音如同老式黑白电视机一般时有时无。
虽是梦,我还惦记着女儿上学的事,离高考没有几天了,有要紧的事情叮嘱女儿,却处在没有手机电话通讯的时代,早就写好的信放哪里了?我焦急问询,炕上炕下没人听见我的声音,任我撕破喉咙。顺着多年前出村上学的路来回奔走,村子好像被拉长了很多倍,一座座房子兀自矗立,一家家炊烟相互独立又互相纠缠撕扯。我惶惑着,声音沙哑,一遍又一遍。
我的村庄处处有人,我的村庄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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