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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孝,愧言父爱

因为不孝,愧言父爱

作者: 柏莲华 | 来源:发表于2020-06-21 11:17 被阅读0次

您活着时,我忙着我的事业,忙着我的生活,我放不下那所谓的前途名利等等所有,却唯独一次次忽略了您,忽略了您的病痛、您的羸弱、您的牵绊。

多少次,您伫立村头,可那呼啸而过的车没有一辆为您停留。我能想象,您那披着残照余晖的身影,留下了多少失落,直至被黑夜淹没。

多少次,您一遍一遍翻着日历,数着我放假的日子,计算着我应该的归期。我能想象,您用颤抖的手撕下每一页日历时的惊喜;我更能想象,你看着日日变薄的日历簿子,却不见您的儿女归家来,眼眸里只剩下那深藏的暗淡。

……

曾经,您用您的全力扛着整个家庭,您用您的全力为儿女撑起了一片天空,待儿女们羽翼丰满,您竭力放飞他们,希望他们飞得高、飞得远。当有一天您老了,您守着空巢,望尽天涯,风烛残年!您渴望儿孙满堂,渴望承膝之欢,可儿女们却早已飞出了您的视线。

如今,我知道了,作为女儿,我飞来飞去,却一直没有飞出您的惦念。

……

总觉得来日方长,却不知所谓“来日”,其实是抓不住的虚幻,其实“来日”才最短暂。

如今您走了,我终于明白,我可以放下所有,却无法再放下您。思念泪流,如夏日连绵的雨,痛苦早已在心里汇成一片苦海。

往日不敢触碰,却时时刻刻在脑中上映了一遍又一遍:

您那被层层汗渍浸蚀的古铜色的脸上,雕刻着岁月沧桑,写满了沉默无言,还有那支早烟袋,冒出丝丝缕缕的轻烟……

您那长满厚萤指节弯曲的大手,盖过房,垒过墙,劈过柴,抡过镰,犁过地,锄过田……

您还穿着那身蓝布衣衫,淋过雨,渍过泥,染过铁锈,浸过汗……

无数次,您赶着驴车拉着我,拉着我的行李,为了赶早班车,披星戴月把我送到车站……

无数次,您送我走时都说:“工作要紧,快回去上班,家里有吃有喝,我身体没啥大病,不用挂念……”

尤记得我刚刚上班的那年冬天,由于家离学校有十五公里的路程,当时的路都是沙石路,很不好走,我骑自行车每天早上5点左右就得从家里出发。感觉那时的冬天比现在要寒冷的多。早上吃饭时,您总是给我倒上一福字杯白酒,您也倒上一杯,陪我喝下,有时候喝两杯。您说:“喝点酒,心里暖和了,路上就不冷了。”后来,我发现我的酒量着实不小,喝个半斤八两也没什么醉意,大概是那个冬天您陪我练出的“功底”吧!

妈妈走后,您常常发脾气,性情渐渐的暴躁,可惜,我们儿女不孝,没有体谅您的孤独寂寞无助,觉得让您吃好穿好就行了,没有好好地陪你聊聊天,没有尽心地开导劝慰您,没有专门地领您出去走走散散心,还总是背地里埋怨您,拿您和那些条件不如您的老人相比较,不理解您为何不知足!

在您卧病在床时,我没能久在床前侍奉汤药,在您最后弥留的时刻,我没能给您穿上寿衣抚您暝目。对您,女儿除了亏欠,除了愧疚,除了悔恨,还能说什么呢?如今心里只有与日俱增的无法割舍的痛。

早上起床,看到手机被父亲节微信刷屏,泪流满面,提笔倍感沉重,女儿不孝,实不敢多言思念,因多羞愧,亦多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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