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普通的燕子，自带燕尾服的那种，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年春天，我们搬家去北方还要加穿一层花衣。
小时候，我和爸爸穿着花衣从南方飞到北方，我问：“爸爸，为什么还要穿一层花衣，热死了。”那时北方的春天很暖和。
爸爸和蔼地说：“这是传统。”
后来，爸爸去世了，我的孩子也出生了。当他学会飞行的时候，正好是春天，我为他穿上花衣，准备飞往北方。
飞行的路上，孩子没有问我为什么要穿花衣，因为随着纬度增加，气温越来越低。
大概是父亲死前的两年，我在人类房子的屋檐下听人谈起“厄尔尼诺”这个词，他们说这是一种反常的气流，会让热的地方更热，冷的地方更冷。
两年间，厄尔尼诺现象逐渐加重，父亲衰弱的身子扛不严寒，即便穿上花衣，他还是冻死在从南往北飞的路上。
看向年幼的孩子，他费力地拍打着翅膀，我不知道它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或许，明年我们不该再往北飞了。
北京的四月，白雪依然控制着世界的色彩，一个小女孩戴着棉手套，穿得像年画里的小红球，她蹦蹦跳跳地跑在雪地上，并在嘴里哼着：“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麻麻，为什么今年没有看到小燕子呢？”
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妈妈，跟在小女孩身后，蹲下身温柔地拍拍小女孩的脑袋，说：“这里房价太高，他们承受不来。”
保护地球，就是保护人类最后的家园。
——致远星环保局宣
小燕子，穿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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