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所有的一切,意识先行,容易成事。
沿途参加各类石展,这使得每次旅途上静静地多了一些大肆掠夺形成个人思想的锲机。
沿途众石友见面寒暄,此起彼伏,照例问,一行几人。未加思索,回复,单。一如既往,拒绝成双结对。
沿途只不过拿石头讨好自己,这个时代精神上自认为的破落户,谁跟你双或者仨。
沿途冷漠么。
冷漠不无坏事。就像专一是因为认真,清新是因为纯粹,冷漠是因为保护。
沿途冷漠是一堵甘心自绝与众的墙,方便自己说自己立场的话,无须言不由衷,也难免不是一个人日常正当防卫的最后一堵墙。
防卫什么呢?防卫一颗心不被无端无谓地干扰。因为冷漠,就注定不可能深入。因为不深入,就不必负责任,就自然免了一切前瞻后顾。跟对待石头的态度大相径庭。
沿途因为一个人最终要选择好对世界怎样的表达方式,同时又不违背自己的主张。冷漠,还有,不需要,正是自身最大限度地培养专注的杀手锏。只有其它东西在石头面前显得不重要,你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赏石者。
沿途目不斜视的冷漠,可以让一个人旁若无骛,与石头自然成直线上的最短距离,可以尝到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石头里的审美威力。可谓炮火有多集中,审美就有多精进,同时心花就有多怒放。
沿途一人多好,无论月黑风高,还是久雨初晴,多么方便轻装上阵,全力以赴对待石头。不必顾虑他人前后之行程,那都是累赘。不必考虑如何给石友定夺某颗石头,那都是麻烦。更不必顾及同行情绪之明暗,那都是吃饱撑的。
沿途中年人本身就需要一些次第觉醒的自知之明,尤其在时间和精力上,不妨明确地势利一些,再势利一些。这样,可以抵制许多无效的经历。
沿途一人出行,单刀赴会,初衷只是石头,对象只有石头,随时可以按兵不动,随时可以鸣锣收兵。
沿途况且,审美不需要同行。不需要。不像做事,做事才需要呼朋引伴。同行的审美,最多只能算暂时的共鸣。
沿途审美是左右不了的,更不能被指使和圈定。指使的对象也只是被动的接受,发生不了兴趣和情感。这也是为何那么多的石头图片里或者文字里只见干巴难见真诚之情怀的缘由。
沿途审美如果存在近邻,它一定是犬牙交错,你牵扯我,我牵扯你。要不水涨船高,你影响我,我影响你。
沿途同样的美,对有些人有意味,对有些人毫无意味。具体到个人,全凭感觉的触动。
沿途石头的审美,越来越像一棵树,有的玩在主杆上,身正苗红,稍加修葺,成型成才。再兼营养充沛,年年见长,前途无量。
沿途有的玩在枝丫上,前进一把就有救了。有的玩在树梢上,偏离生命,摇摇欲坠,人家看着拼命着急,然主人却未自知。有的玩在树根底下,审美的因子混沌未觉,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破土萌芽。也许终生不得。
沿途一颗怀揣审美的心,可以让人成为人,起码成为一个基本的人,假以时日,进而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不至于精神守寡。审美也可以区别人与人,更可以区别自身前生与今世的殊同。
沿途窃以为,审美的过程,也是艺术创造的过程,有形的,无形的。艺术不存在打造,文化也是,一提打造就刻意。也不存在发展,一提发展就生硬。艺术是要拿生命,拿情怀来换的,你痛过沉沦过,突围了,它才会有可能变成你想要的某个作品。艺术不存在后浪将前浪打死在沙滩上的情形。艺术没有明确的生,也没有明确的死。艺术的历史,是一个形式接着一个形式出现的过程。
沿途现代赏石它多半是一种群众性的文化娱乐活动。具体到石展,不客气地说,但凡你去实地,甚至有多少打着旗展石头,就有多少打着嗝看石头。
沿途石头很少实现过高大上的尊重和审美,常常困顿在狼奔豕突的虚荣和茫然里。停留在一群人自己和自己玩。由此你就可以想象,在不算大的那么一个石界里,追名逐利的人们该有多大的耐力和持久力。
沿途可以把和艺术品打交道的人分为两类:少部分有着超群的眼力和悟性 ,其余的则依靠耳朵。埃斯肯纳齐说的。
沿途也常常困惑,有的人,通过手腕,和各种能力,已经截获了他所需要的石头和名利,可为何不从今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哪怕提高个人的审美,从而一洗过去美盲角色的阴影面积。
沿途天地有启示,造化在个人。你文化性艺术性做足了,价值性市场性自然就来了。可是,为何就那么缺乏真正意义上的点评家、鉴赏家乃至批评家,为何就那么困难听到对艺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深刻的声音。难道灵魂在忙碌当中都被风干了么。
沿途环顾四周,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人生路上,你一定得押人品和才情,也许缓慢,也许久不成效,但是,至少对得起当下。不是么。一个当下,不成气候。无数个当下,就万涓成河。
沿途我见石头常感激,为缘此物脱尘氛。石头成就的审美之美,养就一个人的精神之美,养就一个人周遭的暗香浮动。
沿途一个人之所以能够散发着迷人的神采,在于潜意识里认识到自身在造诣上存在着无限的上升空间。这就是意识先行。
一个人如此,两个人如此……一大批有自我意识的人,就能改良一大批空间的磁场。
沿途沿途,星星又开始了点点。仿佛,若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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