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白玉兰又开了啊,在每一年三月的时候,就像一个守约的故人,带来春的消息,将我的回忆拉回从前,那年的不安,那时的迷惘,都因为你而得到治愈,你可能不会知道,你只是静默的伫立着,和我一起染上时间斑驳的色彩。
不知不觉间,你已经如此繁华,那日不经意的一瞥,便被你再次的惊艳到,素白的花团,不染丝尘,只是静静地绽放,便已成这个春天最美的风景。我久久的站在你面前,时间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在那个压抑的春天,在那个每个人都各奔前程的时候,我就是这般站在你的面前,时间从耳畔流过,清脆的鸟鸣和淡淡的晨雾,以及教室里传出的读书声,天似乎快要下雨了,阴沉沉的。你就把花瓣散落下来,盖住了我,岁月还很冗长,真羡慕你能如此的年年岁岁。
后来,你没了素淡清净的繁花,但还枝叶繁茂,常有鸟雀出没其间。
人们都把自己寄托于回忆,有的从中寻得安慰,有的寻得一间小楼躲避这世间的凄风冷雨,有人在记忆深处供养着青春……我们都是孤独的个体,踟躇人间,寻找美好。回忆的美好,或是说往事的韵味,在于她的确切,不可更改,所有的喜乐,悲伤,遗憾,苦痛都已定格,带有悲剧意味。但这不影响她的美好属性。
两年后的今天,又一个春天来了,带着残冬凛冽的寒意,旧人已经散落天涯,只有这定时来去的时节守着亘古的约定,不会辜负每一次等待。每到春天的时候,就会很想从前的那株花树,她寂静的绽放在记忆深处,一年四季,尤其春天的时候,好像她从心里撑破了逃了出来,于是每一处都是她的影子。为什么会逃出来呢?可能是这幽暗的心不适合居住生灵吧。我了然自己的脆弱,它无法供给一株花树的生长。
所以,我更加钟情于花瓣的收集,夹在书里,又可以芬芳再一个四季,书中的故事仿佛也沾上了花香。
写给三月在干枯的花上为三月写下一行一行的闲话,在被遗忘的书里静静度过一年或是更久的时间。我擅长遗忘,所以不会经常想起这些事,但就像史铁生对地坛说的:“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更深切的情感总是难以用言语表达,当用语言组织,表达出来时已经不是要表达的了。
对于一个善于遗忘的人来说,他的苦恼和快乐也都来源于此,我总是这般木讷的写着旧时的句子,慢慢的,又一个春天就这样过去了。
还没等到暮春,木兰花就已经早早地凋落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她们已经在黎明前,在我道别前,就已经走掉了。春天带着她们到来,在春天还没打算离开的时候她们就走了,书里干枯的花瓣证明她们确实来过。我无法挽留,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
旧事一件件忘记,三月也溜走了。
写给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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