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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由:
1.不是偶然
2.糖果宁宁
3.卧山看云
4.懒懒的月亮
联合创作。
(一)遇见小月
2046年7月7日凌晨5点10分。我和老太正坐在黄礁岛的沙滩上,听着浪潮,吹着凉爽的海风,望着只有此岸没有彼岸的东海,平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远方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特别巧的是,今天,又刚好是我和老太踏上人生新征程满满1周年。
5点20分,远处的天边,开始发亮,变红了。月亮还没走,是不是月亮每天都会等太阳出来了,才会回去?我想着。天边越来越红,像着火了。老太拿着手机拍着这个美丽的画面,但手机里的画面,远不如真实的好看。我跟老太说,放下手机,用眼睛、用心来拍吧,美好的事物总是转瞬即逝,别错过了。
很快,太阳的边圈冒了出来,慢慢升起,像个害羞的小男孩趴在窗台,慢慢踮起脚尖,探出了头,露出了红通通的脸。海面上,出现了一条赤红色的带子,向我们直伸过来,是让我们拉一把吗?可我们够不着,就差那么一小段。好吧,小孩调皮,跟我们闹着玩呢,他自己已经稳稳爬上来了。
老太说,怪不得年轻人总说去看日出,我们还说日出有什么好看的,你别说,还真美!
我说,是啊,其实我们也在沿海长大,到老了都没去看过一次,这次多亏小月妹子拼命推荐,不然,我们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看到这么美的画面。
“老太,今晚喝点酒?”我说。
“好啊,庆祝看到日出?”老太说。
“能看到日出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但今天也是七月七日。”
“七七事变?”
“对,七七事变,去年今日,我变白吃了,哈哈哈。”我大笑起来。
“我知道,逗你呢,哈哈。要不,叫上小月一家子吧,她儿子放暑假回来了,女儿好像今天也要回家,以后也许没机会见面了,在这里多亏小月带我们去玩,表示一下感谢吧。”老太说。
“对,那太好了,我给小月发微信。”我说。
“才几点,小月肯定还没起床呢,晚点再发。”老太说。
小月,是我们来台州后的邻居,这段时间时常带我们游玩、赶海,像妹妹,更像闺女一样。说是邻居,只是在同一单元,我们租的是13楼的公寓,小月一家是在8楼的商品房。而跟小月的认识,还真是个奇迹。
来台州后第三天下午,我们来到黄礁岛欣赏美景。这会太阳还挺大的,游人稀少,我和老太找了一处阴凉处吹着海风,看着海面微波荡漾。一个青年妇女带着一个少年,在沙滩上寻找着,或许是贝壳,或许是漂亮的小石子,一幅温馨的画面。还有一对小年青,男孩子撑着一把小花伞,手柄几乎在女孩子背后的中心,女孩子的整个上半身,都由花伞呵护着,阳光只能晒着她的修长的双腿,而男孩子,整个身躯都暴露在阳光下。我想,男孩子一定是幸福的,女孩子,也会是幸福的吧。
突然,青年妇女戴在头上的漂亮帽子,被风吹掉了,吹进了海里。海浪不大,但蓝色的海水,预示着会有一定的深度。妹子尝试着向帽子的方向移动,但移了两步,水已经淹上了膝盖。青年妇女缩了回来,转身张望着,想要寻找棍子之类的工具,可惜,沙滩上干净得只剩沙子。妹子的目光,与我有了短暂的碰撞,匆匆而过。妹子跑向花伞下的男孩女孩,手指着越来越远的帽子的方向,只见男孩女孩都是摆摆手,估计是说不会游泳不敢下去。青年妇女似乎挺着急的,少年想要向帽子的方向移动,被青年妇女阻拦了。少年的小手向我们这里指了一下,青年妇女好像跟少年说了什么,少年便转过身去。青年妇女和少年,都呆站在那里,望着已经漂得更远的帽子,似乎是在无奈地告别。
我跟老太说,要不,我去帮她们拿一下?老太说,正要问你愿不愿去呢,快去吧,漂得好远了。我说,看妹子挺着急的,估计是新买的吧。说着,我放下手机和车钥匙,脱了T恤,向她们走过去。
“妹子,帽子挺重要的吧,需要我帮你们拿回来吗?”
“要啊要啊大哥,太感谢了!”
走了几步,水里的沙床还算平坦,慢慢斜出去的,走到水淹到大腿时,已经不适合行走了,我游了出去。风浪不大,游起来也容易,还特别凉爽,挺舒服的。拿到帽子往回游,近了,发现妹子和少年满脸喜悦之色,妹子正跟老太说着话呢。我想,老太一定在吹着我的游泳技术吧。看着她们的笑脸,心中竟有“英雄”有用武之地的感觉。
“太感谢大哥了,要是没有大哥跟阿姐在这,这帽子就永远离开我了。”妹子激动地说。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还在后悔没带游泳装备出来呢,托妹子的福还游了一把,爽啊。”我笑着说。
“大哥你裤子都湿了,我跟阿姐出去给你买条裤子换上吧?”妹子说。
“不用,你看这太阳,一会就干了,现在正好凉快,没事。”我说。
老太也跟妹子说没事,不用。老太拉着我的手说,走吧,再去那坐会,别晒黑了。老太转头对妹子说,“今晚等你啊。”
“好的阿姐,晚上见。”妹子说。
“对了大哥阿姐,我杜小月,喊我小月就好。”妹子接着说。
“好的,小月,晚上见。”老太说。
我问老太,怎么还跟人家约上了?老太说,妹子就住在我们租的小区,刚才看着有点眼熟,一说还真是,你说巧不巧,我跟妹子说了我们的“新征程”之旅,妹子还特别感兴趣,说要来找我们聊聊天,我可不能拒绝对吧。我说,你这么一说,是好像有见过。
老太说,你知道妹子为啥着急那帽子吗?我说,为啥呀?老太说,帽子是她儿子刚送的生日礼物。我说,怪不得呢。
晚上,我们把门敞开着, 7点25分,小月就上来了,手里拿着两个苹果,说,“大哥阿姐,你们吃好了吧?”
“小月来啦。”我说。
“吃了,小月,见到你可真高兴。”老太牵着小月的手,说,“快坐、快坐。”
“我拿了两个苹果给大哥阿姐做点心,别嫌弃啊。”小月说。
“小月你太客气了,谢谢你啊。”我一边说,一边走过去烧开水,准备冲茶。
“阿姐,你们这一路上,都挺顺利的吧?”
“都挺顺利的,岁数大了,一路人,遇到的都是好人,都挺照顾的。”
“大哥阿姐也是好人,好人自有好人帮。”
“小月嘴真甜,孩子读几年级了?”
“大女儿出来工作了,儿子读大三了,下午在海边玩的,是我小姑子的孩子。那孩子回去后跟我说,他去年学过游泳,没学会,这个暑假一定要把游泳学会,要跟大哥游得一样好。”
“孩子有志气,不错。”我说。
“大哥阿姐你们家乡是哪里的啊,这一年,走过多少个地方啦?哦不,是在多少个地方停留过了?”
“我们是广东潮汕的,这一路过来,走过好些个城市了,这个还是让老头来说,有些地方我都记不住。老头子,你跟小月说说。”
我把冲好的茶递给小月,一边说,来小月,先试一下我们家乡的功夫茶。然后,开始跟小月讲这一年走过的地方。
我们是去年7月7日从广东出发的,原先的计划路线,是从广东出发,往江西、湖北、河南、河北,再到北京首都,在国旗下听国歌、敬个礼,再踏上长城当一回好汉,然后再决定后面的路怎么走。走到湖北襄阳的时候,老太说怕北方太冷,也有点想家了,“导航”重新规划路线,拐往安徽合肥,再去了杭州,在这里住差不多了就去福建看看,再回广东,老太说必须春节前回到家。
我们在江西鹰潭呆了二十多天,在南昌呆了两个月,接着去了湖北,在黄冈呆了一个月,荆门呆了两个月,襄阳呆了三个多月,我们在襄阳过的春节,还遇到下雪了。春节后我们去了合肥,在合肥呆了一个月,再往杭州呆了一个月,前两天就到了这里。到这里是5月8日,那天下大雨了。
“我们今天在这里喝茶,是很特别的缘分。”我说。
“为什么呢?”小月很惊奇地问。
“本来这次行程,我们的路线是没经过浙江的,因为在经过湖北襄阳时,汽车轮胎漏气,意外的在襄阳住了三个多月,然后才决定改道安徽和浙江。在浙江,台州也没在计划之中,我们是想去温州的,在甬台温高速上,过了服务区才发现油量不多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在台州出口下了高速。加了油,感觉有点疲惫了,又下大雨,才临时决定,就在台州呆一阵子。你说,是不是很特别?”
“哈哈,还真是。我呢,小姑的孩子吵着让我带他去海边,刚好遇上大哥救了我的帽子,也是很特别的缘分啊。”小月说。
“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我们会相遇。”老太说。
“是的阿姐,有些事确实是注定的。对了大哥,你们这新的旅行模式是怎么想出来的啊?”小月好奇地问。
我把冲好的茶再端给小月,跟小月讲述了新征程的来历。
新征程的想法,来源于三年前老太的抱怨。老太说,长这么大,都没出过省呢。想想也是,节假日太拥挤,不是节假日我又得上班,以前比较闲的时候没有钱去旅游,现在孩子大了,手头没那么紧了,这班又请不了假,请年假吧,又舍不得那三倍的补贴飞走了。
我跟老太说,走马观花的旅游太累啦,那点风景不也是看过就没了,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老太问什么方式。
我说,等我退休了,我们就来个长期旅行,每到一个城市,我们住上一、两个月,除了看风景,也可以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我想过了, 饭,我们在家里也是一样得吃,就多花租房子的钱,我们租单间,不租市中心的,一个月平均800块,一年下来也就1万上下,跟团旅游1周,1个人也要几千块呢。更重要的,是我们住下来,才能真正去感受当地的文化和风景。这想法其实在好些年前是有想过的,只是比较模糊,老太一说,就给多想了些。
当时,老太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说,这想法挺好,只是,你不会退休就改注意了吧?我坚定地说,老夫一言,也照样是驷马难追的。
就这样,2045年7月1日,我退休了。按照退休前一个月规划好的“新征程”计划,是退休这一天出发的,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住房公积金领取手续要等正式退休之后才能办。偏偏单位的小刘请了年假,直到7月6日才把这事给办完了。7月7日,我们才踏上了人生的新征程。
“这样的旅行真的不错,等以后我有时间了,我也要用这种方式旅行。”小月说。
“大哥阿姐,你们这几天都去过哪里了?”
“这两天都在休息,下午才想着去海边看看。我们不着急,先适应这里的空气再说。”老太说。
“这样啊,明天我刚好有空,不如我带大哥阿姐去逛逛如何?一来是感谢大哥救回我的帽子,二来是,我自作主张,替我们台州市民尽一点地主之宜,哈哈。”
“那倒不用感谢的,但有人给我们做向导,那再好不过了,先谢谢你小月。”我说。
“好,那就一言为定,明早8点我上来吧,现在要送小姑的孩子回去。”
“好的小月,你去忙吧。”老太说。
“嗯,大哥阿姐,那我先下去了,明天见。”
“好的,再见小月。”
第二天,小月带我们游览了台州的官河古道。我们坐船穿梭在“桥一边、水一边、街一边”的河道里,感受小桥流水人家、烟雨江南如画的美景。迈步在老街的青石板上,灰雕飞檐翘角,使两旁的木建筑更显古朴典雅。
小月说,这条老街,鼎盛于明清时期,近年修建之后,商业氛围愈发浓厚。确实,沿街商铺林立,街头巷尾繁华热闹,人潮涌动,形形色色的商品看得眼花缭乱。
小月说,这条街曾是千年商埠,承载着千年的商业繁华和丰富的历史底蕴。虽然变成了商业区,但这里还有一部分居民住着,依然透露着烟火气息,直到今天,仍然能看到沿河有老百姓晨起洗衣的画面。因为这是内河,直接排污是不允许的,所以,这里的水依然很清,洗衣服是完全没问题的。
逛完官河古道,小月带我们去吃了姜汤面。有点微微辣嘴的味道,不是辣椒的辣,是姜的辣,面很香。这是我们第一次吃姜汤面,味道挺特别,不过挺好吃的。小月说,姜汤面在春季或冬季吃会更好,因为姜汤能驱寒气。
下午太阳比较猛烈,我们返回休息,但我们约了下个周末,一起去爬石浜山。
自从与小月相识,晚饭后,小月常会上来坐一坐,喝两杯茶,还给我们带嵌糕、食饼筒、姜汁调蛋、炊圆。有一次也带了先生一起上来,喝茶,聊天。小月的先生是建筑设计师,有自己的设计院,平时也挺忙的,但晚上都会回家。大女儿在上海工作,也时常会回来跟父母聚聚。小儿子在北京人民大学读大三,特别厉害。礼尚往来,我也让女儿寄了些牛肉丸、鲎粿过来,跟小月一家一道品尝潮汕的美食。
周末很快就到了,我们一大早就出发,石浜山也在路桥区,不远,主要是怕晒。小月说,石浜山虽然是这里的第一高峰,其实高不过220米,不用担心难爬。
我们拾阶而上,沿路有很多乔木,以松树、柏树、桦树为主,枫树也不少,台阶两边有不少蕨类植物。太阳已经出来了,额头已经挂上汗珠。小月说,如果是春天来爬石浜山,花草树木有嫩绿的芽儿冒出,可以感受到山林蓬勃的生机。如果是秋天来爬,山上色彩斑斓,沿着山路可以捡很多的松果,偶尔还能看到松鼠在树枝间蹦来跳去。
我说,真好,这里还有松鼠,我以为北方才有呢,可惜现在不是秋天,应该是没机会遇到了。
小月说,现在应该遇不上。小月接着说,山上的山茶花是在初冬盛开的,白的、红的、粉的,特别漂亮。若是在冬天,遇到下雪了,便是在山下也能一睹山顶的那一抹白。
走到半山腰,有个广场,我们停下来歇歇脚,在这里已经可以清楚望见人峰塔了。小月说,在冬春季节,雨水比较多,人峰塔经常是烟雾缭绕,有似人间仙境的感觉。看来,我们又来得不是时候。歇了脚,喝了水,我们继续向上爬,回头望,城区的建筑已尽收眼底了。我们慢悠悠地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山顶,山顶有个平台,向山下望去,城区的风貌一览无余。
还有一个周末,小月的女儿晓彤回来了,小月约我们一起去赶海。傍晚的时候,我们带上赶海小工具,一起去了黄礁岛,刚好日落时分,我们目睹了日落的美丽画面,有种“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感觉。
此时正在退潮,有好多贝壳,车白、蛏子、海蛎子,还有小螃蟹,可把老太给乐的,老太最喜欢赶海了。小月说,我们不叫车白,叫蛤蜊。回去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很累,但特别好玩。抓到的贝壳还不少,炒起来两三盘是有的,小月把贝壳带回家让贝壳吐出沙子。第二天晚上,我们在小月家,举办了一个海鲜“盛宴”,我跟小月的先生还喝了一点白酒,竟有种回家的感觉。
小月说,早上在黄礁岛看日出更美,一定要看一次。我们在2056年7月7日,用心记录了日出的整个过程,感受了太阳升起的美丽瞬间。
对了,还没发信息给小月呢,赶紧的,别忘了。小月很快回了信息,说,好啊,我一会上市场买菜去。我回小月说,你不要去,今天我跟老太去买,品尝一下我们家乡的味道。小月说,好,听大哥阿姐的。
晚上,我们在浙江台州,吃着潮州菜,喝着红酒,跟小月一家。我们还跟女儿视频了,因为高兴。喝酒中,我说,今天是我们“新征程”1周年,感谢小月一家的照顾和陪伴,我跟老太敬你们。欢快地碰了杯,小月的女儿本来不喝酒,听到是我们1周年,也喝了一点,真好。
小月说,大哥阿姐,这一路,你们一定有遇到一些有趣的事吧?我马上想到了糖果,还有阿云,还挺想念的。我说,小月,我一定要跟你说说,我们在湖北遇到的两个朋友。小月说,嗯嗯,大哥快说快说。
(二) 遇见糖果
我要说的第一个朋友,叫糖果,其实她跟我们说她叫宁宁,但我更愿意叫她糖果。
在湖北荆门的时候,我们租住的邻居,是一位中年妇女,每天一大早就穿着太极服,踏着矫健的步伐出门了。在住下的第2天傍晚,我们从公园回来,我正拿钥匙要开门,邻居也刚好下班回来,主动跟我们打了招呼,问我们是哪里人。我说,我们是广东的,来这游玩,会住上一阵子。她有点惊讶,应该是第一次听说出来游玩会长租房子的。她让我们等一下,转身回家拿了一包未开封的糖果给我们,说,这是新邻居的见面礼。
一包糖果,一份特殊的礼物,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心中有了她的名字——糖果。
礼尚往来是我国的优良传统,吃了晚饭,我们就过去按门铃串门了,带上我们家乡特产牛肉丸。糖果开门见是我们,可高兴了,马上迎我们到客厅坐下。
“这是我们家乡特产牛肉丸,老头子嘴馋了,上周让孩子从家乡给我们寄了些来,在黄冈的时候都不敢走,就等这牛肉丸,拿了一点给你尝一尝。”老太对着糖果说。
“大姐,孩子大老远寄过来,本来我是不能收的,但不收又不近人情,而且,我特别想尝一下,口水都要流了,哈哈哈。”糖果可一点都不生份。
“谢谢妹子送我们的糖果,让我们一来到荆门就甜到心里了。”我说。
糖果告诉我们,她是读书毕业到荆门工作,在荆门成了家,来荆门生活已有小三十年了,对荆门历史文化和风俗还是了解挺多的。
有了第一次愉快的串门,接下来可频繁了。晚上我们不外出,糖果晚上也不外出,我们便经常在一起说说话。逐渐熟悉之后,打招呼我就喊,“糖果回来啦。”糖果也接受这个名字,欢乐地应着,“回来了,晚上过来吃米茶。”
串门中,糖果耐心地向我们介绍了荆门这座美丽的城市。说荆门是地级市,位于湖北省中部,地处汉江中下游,下辖东宝区、掇刀区2个区、沙洋县1个县,代管钟祥市、京山市2个县级市。荆门是长江中游城市群中的重要城市,鄂中区域性中心城市,素有“荆楚门户”之称。 荆门也是长江经济带重要节点城市,具备了“铁路、水路、公路、航空、管道运输”五位一体的现代立体综合交通运输体系。荆门还是历史文化名城,夏商时期,荆门地域属荆州,西周时分属权国、鄀国,汉代置当阳县,唐代立荆门县,宋代建荆门军,元代设荆门府,清代为荆门直隶州。 荆门还出了不少历史名人,明嘉靖帝朱厚熜,春秋时代楚国著名道学家老莱子,战国时期楚国诗人、文学家宋玉,战国晚期楚国著名的民间歌舞艺术家莫愁女,中国现代作家聂绀弩等。
“糖果,你记性真好,说的这些历史人物我都不认识,读书时历史总是不及格,哈哈。”我说。
“反正他们也认识不了你,不认识也没关系啦。我呢,身在荆门,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些的,要是下一个邻居也给送我牛肉丸,我不讲点这里的历史那多不好意思,哈哈哈。牛肉丸特别好吃,我们这里也有卖的,可没你们家乡的味道好。”糖果笑得很开心。
白天的时候,糖果上班,我们出去玩,累的时候我们也只在附近走走,到了晚上,糖果会经常给我们拿点荆门美食——蟠龙菜、米茶、葛粉、京山桥米、京山乌龟、京山白花菜、纪山龙米、长湖鱼糕等等,我们出门在外也就孩子寄的一点牛肉丸,吃糖果那么多美食总是过意不去。我跟老太说,我们周末做点家乡味道让糖果尝尝,老太说这个注意好,特产没带,特色可是随身带着的。糖果也爽快地答应了,说周末不出门,给我们打个下手,也交流一下厨艺。感恩这么美好的遇见!
菜都摆上来了,糖果说差点忘了,跑回家拿了瓶白酒来,说是当地自酿的,尝一尝。我们享受着悠闲的时光,糖果告诉我们,荆门当地主要有中石化荆门炼油厂、宏图特种飞行器制造有限公司、中国航空工业第六0五研究所等大型企业,新建时多为东北援建厂区,东北人迁徙居多,城区语言环境也就逐渐从地方方言慢慢转为普通话。荆门的饮食习惯是以大米为主,因为生活在这的北方人不少,所以面食也挺丰富。
糖果还跟我们讲了荆门有趣的婚姻习俗。糖果说,荆门是一个自古开放、包容的城市,在这里老旧传统习俗不明显,婚姻形式多样化,婚姻自由,婚礼可办成不娶不嫁,后代可跟父亲姓也可跟母亲姓,兄弟姐妹不一个姓的比较常见,所以见到不是一个姓的兄弟姐妹,千万别以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可是亲兄弟姐妹哟。现在的二胎大多会选择一个跟母亲姓一个跟父亲姓。 老太跟糖果说,这样的习俗,我们那边没听过,没那么开放,在我们那,相对还是比较传统的,就是仪式简化了许多。
糖果自己不喝酒,我给糖果泡了一杯我们带去的大红袍,只放了一点点茶叶,怕糖果没喝过会失眠。糖果说,荆门是个小城,生态卫生环境还行,也有诸多什么全国文明城市、森林城市之称啊,有份稳定的工作,在此生存,生活压力也不算太大。
看得出来,糖果是幸福的。只是糖果为什么一个人住,她没说,我们也不好问。
糖果说,吃了我们家乡特色的饭菜,回味无穷,为了表示感谢,她必须带我们游览荆门两个有名的景区,一个是明显陵,一个是漳河风景区。糖果的热情我们可不愿意拒绝,免费的导游单独服务,我们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在一个周六早上,我们先去了明显陵,在荆门钟祥市城东北的纯德山。路途有点远,一路上糖果都在给我们讲解路途上的建筑、风景。车开了将近两小时才到达明显陵,糖果一边走一边给我们介绍,说,明显陵占地面积达183.15公顷,其中陵寝部分占地52公顷,始建于明正德十四年(1519年),是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明显陵文化旅游景区的核心区域,是世界文化遗产——明清皇家陵寝的重要组成部分。显陵是明世宗嘉靖皇帝的父亲恭睿献皇帝朱祐杬(明睿宗兴献王)、母亲慈孝献皇后(章圣皇太后)的合葬陵寝。显陵由兴献王墓改造而来,历时47年建成,是中国中南地区唯一的明代帝陵和最大的明代单体帝王陵。明显陵在明代帝陵规制中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其“一陵两冢”的建制是中国历代帝陵中的特例。显陵是明朝中叶重大事件“大礼议”的产物,关联着明朝嘉靖初年的社会思想、信仰和一些政坛首脑人物的命运,具有相应的历史意义。
糖果不愧是正牌大学生,讲起历史清晰顺畅。明显陵风景优美,我们走一会,坐一会,这里拍下照,那边留个影,惬意地闲逛着,感受着古代帝王对陵墓的重视。
第二天,周日早上,糖果带我们来到漳河风景区,发现是一个超级大的水库。糖果说,它是一座以农业灌溉、城镇供水为主,兼有防洪、发电、旅游、养殖、航运等综合功能的大型水库,灌溉荆门、江陵、当阳及钟祥等市县的大部分耕地。它是全国排名第八的人工水库,是中国九个200万亩以上的大型水库灌区之一,也是湖北省重要的商品粮基地,现在是闻名遐迩的AAA风景名胜区。
我们饱览了漳河水库工程的宏伟,其水域宽阔,烟波浩瀚,湖光山色,风景如画,人文景观与工程景观相映成趣,引人入胜,美不胜收。漳河水库被群山环抱,还有水中众多的小岛,形状各异,有的像青螺,有的像乌龟,有的像狮子,有的像水牛,有的像鳄鱼。我们搭乘观光船,一路细数着各个小岛点缀在碧绿的水面上,翠绿的山倒映在水中形成一个个大绿球,特别有趣。天色灰朦,空中云雾缭绕,岛上绿树百花,让人感觉,像走进了一幅长长的画卷,宛如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糖果说,漳河水库的水在没有风的日子里很平静,它就像一面翡翠的镜子,水很清,清到不用过滤就可以直接掬水饮用了。糖果还说,漳河水库里还生长着索氏桃花水母,可惜今天我们没能见着,真是一大遗憾。糖果介绍说,索氏桃花水母是一种濒临绝迹、古老而珍稀的腔肠动物,有着“生物活化石”之称,属于世界广布种,它对水环境要求极高,适应其生存的水域必须无毒无害、洁净、且多呈弱酸性。索氏桃花水母在地球上生生不息5亿多年,是寒武纪时期古生物遗存的一种珍贵的自然资源,如今濒临灭绝,在我国被誉为“水中大熊猫”。听了糖果的解说,我们更加赞叹漳河水库的水质之优良。
我们在荆门呆了两个月,特别开心。
(三)遇见阿云
我要说的第二个朋友,是我们的房东,叫阿云。
在离开荆门后,我们是要去河南洛阳的,途经湖北襄阳时,汽车仪表盘亮起了故障灯,是右侧后轮胎气压明显不足,这得赶紧找补胎店了。我先靠边停了下来,手机搜索附近补胎店,发现最近的也要5公里,再搜一下汽车维修厂,碰碰运气。前方路口右拐4百米就有两家汽修店,心想,但愿有补胎。
我开进了第一家修理厂,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青年站起身,我头探出窗外问,你好,请问有补胎吗?女青年说,有,你开过来。女青年走在前面,指挥我开进升降架位置停好。
我跟老太下了车,女青年说,先到我们办公室坐一下,我老公把那台车装好就给你们补轮胎,很快的。原来女青年是老板娘。
汽修厂里就一台车在修,车旁边蹲着的,应该是车主,一边看着老板修车,一边跟老板说着话。老板娘带我们进办公室,热情地给我们倒了开水,说,听你们口音,不像本地人,来襄阳旅游的吧?我说,刚在荆门玩了一个月了,要去河南洛阳,刚好车胎漏气了。老板娘又问,你们在这边有亲戚朋友?我笑着说,没有,退休了,有时间了,祖国这么大,出来看看。
老板娘若有所思,说,“你们喜欢看三国演义不?”
老太说,“喜欢啊,看了好几遍呢。”
“那你们怎么能错过襄阳呢,这可是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三分天下的地方,不停下来看一看?洛阳的牡丹也要四、五月才能观看呢。”老板娘说。
老太喜欢历史,觉得有道理,应该留下来看一看,感受一下三国里边的城墙。老太问我,要不要留下来看一看?我说可以啊,我们就是要走到哪看到哪的嘛,那要告诉洛阳那边的房东,我们先不过去租房了。老太说,好,再赶紧找找这里的房子。
“我家刚好有间屋子空着,原来是一对打工的年轻夫妇租着,上周回老家去了,等会车修好带你们去看看如何?”老板娘说。
我想,这老板娘,可真有生意头脑。不过,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要是价格合适,也是给了我们方便,而且老板娘看起来人还不错。我说,可以啊,一会去看看,晚上不会太吵吧?我家老太睡眠浅,怕吵。老板娘说,不会,靠山边,不靠大路,挺安静的。
阿云,过来帮忙。老板喊着老板娘,原来老板娘叫阿云。
我们的车胎扎到钉子了,不一会就补好了,20块钱。老板娘开车在前面,让我们跟着,5分钟就到了。屋子是三层半的自建楼房,楼下挺宽阔的,停车方便,出租的是二楼的两房一厅,老板娘她们住在三楼。环境挺好,屋子也挺整洁,就是怕租金不低。
老板娘说,这里是新区,比较安静,道路规划得比较宽,出入方便。我问租金多少,老板娘说,感觉大哥大姐特别随和,又是在修理店相遇,算是一种缘分,说实话,快过年了,房子也不好租,就只收半价,一个月750块钱。
那可太好了,我们决定租下来。签了租赁合同,付了一个月租金和一个月押金,收了屋子钥匙,我们先去旁边的面馆吃午餐,快饿扁了。
开了半天车,也累了,把用品摆一摆,准备冲茶喝,下午没打算出去逛了。发现水龙头没有水,这可是重要的事,刚才也忘了开一下看。还好刚才老太加了老板娘微信,发过去问问。老板娘说她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老板娘到了。“大哥大姐,已经开了,刚才着急,忘记打开水阀。店里忙,白天少在家,原来那对小年轻离开后我就把水阀关了。”老板娘说。
“老板娘,我们正要冲茶呢,有没有空进来坐坐,喝杯茶?”老太说。
“好啊,正好中午不忙了。大姐,不要叫我老板娘,叫我阿云,或叫妹子,能住到一起,那怕一个月,也是缘分不是。而且,我不喜欢老板娘这个称呼,好像是喊老板的娘,哈哈。”
“行,阿云,你可真幽默,我喜欢。”老太说。
水在烧着,我拿出茶具摆上。阿云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潮汕功夫茶吧?我惊奇地问,妹子听说过潮汕功夫茶?阿云说,之前有个来修过车的老板,是广东人,在这边做茶叶生意,修了几次,熟悉了,给我们带了茶,还给我们说了功夫茶和韩信点兵、关公巡城的故事,挺神奇的,就是没见过,没懂。老太说,阿云,你给我们说说这里的故事吧,一会老头子给你展示一下韩信点兵和关公巡城。阿云说,那真是太好了。
阿云说,襄阳是一座历史名城,有2800多年的历史了,地处交通要塞,可谓“七省通衢”,风景优美,人杰地灵。在坚固巍峨的古城墙上走一走,能感觉到这个城市厚重的沧桑历史。阿云说,你们一定要去古城墙上走走看看,想想电视剧里的画面,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还可以远眺曾经辉煌的古建筑群落和美丽的汉江。
阿云说,古城墙边的护城河,亚洲最宽,在枪炮没发明之前,几千年的时间,一直都是最坚固的城池,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以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的称号,襄阳城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说话间,水已经烧开,我用开水烫了冲罐、茶杯,烧水壶重新加了水再烧。阿云认真的看着,没有说话。我把冲罐烫好,剪开一泡大红袍茶叶,倒进冲罐里。阿云说,看起来还挺讲究的。
继续烧的水还没开,阿云继续说,三国时期,刘表任荆州牧,他的府邸在襄阳荆州街,他不像三国演义里描写的那样软弱无能,其实有一身的雄才大略,只是江山毁在儿子手里。当时北方战乱,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为了躲避战乱,投奔刘表,因刘表是王粲父亲王畅的学生。得到信息的刘表欣喜若狂,毕竟王粲声名远扬,刘表许诺把自己的妹妹嫁给王粲。可他见到王粲以后,并没有兑现承诺,王粲身材矮小,长相丑陋,纵然他有满腹才华,也终郁郁不得志,曾作《登楼赋》以抒胸意。直到曹操南下,攻破襄阳,王粲被曹操重用,可惜王粲只活到41岁。如今在汉江边,后人建了一座小楼纪念王粲。王粲,字仲宣,这座小楼称作“仲宣楼”。到了南北朝时期,北魏孝文帝太子曾经在襄阳读书,后来编纂《古诗十九首》,他文学造诣深厚,人品高洁,昭明台位于北街,他称为昭明太子。
阿云说,说到北街,你们一定要去逛一逛,那是一条通往汉江的青石板路,沿街都是古建筑群落,却有着现代的繁华和文明,店铺里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一条长长的步行街,集古典与现代、清幽与繁华、名人与美景于一体,满足你人生所有的需求。
水开了,我把滚滚涌动的开心冲入茶叶中,茶香四溢,泡沫都挤了上来,用冲罐盖把泡沫轻轻抹到罐口外,再用开水冲走,盖上盖子,再往盖子上浇开水,让整个冲罐干净亮洁。紧接着,赶紧把冲罐里的茶冲掉,弃之,此为洗茶。开水再次倒入三个茶杯,将茶杯又烫了一次,再将开水倒入冲罐直至水轻轻溢出,盖上盖子,再提起冲罐,在三个茶杯上绕一圈、两圈。我跟阿云说,这叫关公巡城。冲罐里的茶已经没能直泻而出,变成点点滴滴,便在三个茶杯间,轮流滴入剩余的点滴茶水,直至一滴也出不来。我跟阿云说,这叫韩信点兵。
阿云露出惊奇的表情,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既形象又生动。
这时,阿云的微信响了。阿云喝了一杯茶后说,我家李先生让我去帮忙了,有空我们再聊。
隔天早上,我们去了古城墙上,太壮观了,在城墙下观望,能感受到士兵攻城的画面,想象那超长的梯子,脚都在发抖。城墙上很宽,用脚量了一下,该有十米左右。城墙上望下去,护城河像个长长的湖泊,根本不是电视剧里,放一个木吊桥那么随意,宽度至少有一百多米,宽的地方还不止,这样的城墙,怎么攻得进去。放眼望去,很多古建筑,有种沧桑,又神秘的感觉。城墙的另一面,是波澜壮阔的汉江,青碧色的江水,蔚蓝的天空,淋漓尽致地诠释了碧水蓝天这个词。还好阿云让我们留下,才没有错过这样的美景。
晚上,阿云从外面回来,喊着,“大哥,吃饭了吗?”我说,吃过了,进来喝茶吧。阿云一边走了进来,一边说,好啊,昨天才喝了一杯,都没好好感受感受呢。老太在房里叠衣服,听到阿云的声音,从房里走出来,跟阿云说,古城墙真是巍峨,谢谢你留下我们。
我开始烧水。阿云说,大姐千万别客气,我还不是为了收一点房租啊。我们都笑了。
“这里的面馆还挺多的,襄阳是属于北方还是南方啊?”我问阿云。
“按地理的南北分界线,襄阳是属于南方的,但在饮食习惯上,襄阳又是中线,襄阳以北,以面食为主食,襄阳以南,以大米为主食,而襄阳自己,大米和面在一日三餐中都是主食,可以说是南北方美食荟萃,大快朵颐。这里的口味以麻辣为主,一日三餐都非常讲究。”阿云说。
“那真是非常特别,汇聚了南北方美食,怪不得你这么漂亮。”老太说。
“大姐你也特别美,还爱说大实话,哈哈哈。襄阳人喜爱美食,以吃为人生首要需求,其余靠边站,主要得益于自古以来荆襄地区是沃野千里的富庶之地。对了,明天早上带你们吃襄阳的特色早餐,牛肉面配黄酒,加一个鸡蛋,吃一碗,简直美味刺激着你的味蕾,余韵绵长回味无穷,这是好多外出的襄阳游子心心念念的家乡味道,你们一定得尝一下。”阿云特别兴奋地介绍着。
我一边感受着牛肉面配黄酒的冲击,一边把冲好的茶递给阿云,说,你家李先生回来了吗?让他也下来尝尝我们的功夫茶。
他还有一点活没干完,车主明天一早要用车,在那等着呢。阿云说,我再给你们讲讲这里的故事吧。
阿云把茶喝了后说,襄阳自古以来名人辈出,刘秀故里,帝乡襄阳。晋朝开国元勋羊怙将军镇守襄阳,在岘山留下了他的足迹。汉朝襄阳侯习郁在襄阳建造习家池,被誉为中国郊野园林第一家。唐朝大诗人孟浩然,一生才华横溢,却无处施展,后来隐居襄阳,他的故事都在那些诗里,他和当时的李白、王维等大诗人都是至交好友。对了,他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这首诗是编入语文课本的,家喻户晓,但在这里,却有人认为那是一首淫诗,这你们应该没听说吧。
“确实没听过这么评论的,但你这么一说,倒有几分可疑,哈哈。”我笑着说。
阿云继续说,还有北宋书法家米芾,书画作品空前绝后,但行为癫狂,也被称作“米癫”或者“米襄阳”。宋徽宗也是书法家,对米芾的书法大加赞赏,米芾在大殿里抢了宋徽宗的砚台,藏在身上,墨汁流了一肚皮,把殿上的百官都逗乐了。
再给阿云递了一杯茶,我说,先喝了再说,凉了没味道。老太问阿云,你怎么没提诸葛亮?
阿云喝了茶,说,大姐放心,你们又不急着走,我还不得留着点,好找借口来欣赏大哥的韩信点兵和关公巡城啊。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跟阿云聊天是又放松又开心,这妹子,李先生真有福气。
阿云说,说到诸葛亮,你们一定要去古隆中看看,导航能搜到。古隆中是诸葛亮躬耕之地,身处山水田园,胸怀天下社稷,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作《隆中对》,从此奠定了三分天下的局面。古隆中在三国时期属于南阳郡,所以诸葛亮说自己躬耕于南阳。诸葛亮为蜀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他的治理下,蜀国政治清廉,国家昌盛,成就了蜀国的强大,自己也成了一代名相。
老太说,那必须得去看看。我又给阿云递上一杯茶,让趁热喝。
阿云说,你们还得去鱼梁洲看看,那是汉江中心的一座小岛,四面环水,岛内风景奇异,树木丛生,花草丰茂,宛如世外桃源。还有还有,你们也一定要去襄阳唐城玩玩,那里还原大唐盛世的热闹繁华,各种节目各种表演一定能让你们大开眼界。走在各个宫殿和街市,就好像穿越到了大唐,你们甚至可以做一回皇帝、娘娘、武士、文豪、商人等等任何一种角色。你们一定要去好好感受一下,曾经的大唐盛世。
听到李先生的车回来了,阿云说,要回去吃饭了。才想起刚才也没问阿云吃饭了没,还让她喝那么多茶,这可会伤胃的。
隔天一大早,阿云见我们开门了,就走了下来,说,大哥大姐,走,我们吃早餐去。我说,你起得挺早啊。阿云说,哪有起早啊,一晚上睡不着,也不知道为啥,脑袋里尽是三国演义呢。老太说,怪你大哥,让你喝那么多茶,没喝过的人大多会睡不着呢。阿云说,这么神奇呀,我喝咖啡都没那么带劲。我赶紧说,怪我怪我。
牛肉面配黄酒,才是带劲呢,辣香辣香的牛肉特别有嚼劲,跟黄酒的微微甜,些许辣,特别的搭,面和鸡蛋也都特别的香。老太只配了半碗黄酒,剩半碗让我也收入腹中,回味无穷。
后来,我们陆续去逛了诸葛亮的古隆中,还有鱼梁洲,还穿越回了大唐,做了一回皇帝和娘娘。临近春节,女儿让我们回去,老太跟女儿说,我们还没玩够呢,你们春节去公婆那边好好玩吧,到时我们给外孙发红包,视频一下就好啦。
襄阳的春节很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但也特别冷。我们基本上都躲在屋里,用着电暖气取暖,只在太阳比较大的时候,才去街道上走走看看,感受着不一样的年味。阿云一家也去李先生父母那边团聚了,临走时交代,有什么需要一定要给她打电话。多么好的妹子,特别暖心。
大年初九的早上,天空飘下了片片雪花。我大喊,老太老太,快来看,下雪了,下雪了。雪花像一片片白鸽子毛,轻飘飘地降落在地上,窗台上,树叶上,好美好美!我跟老太顾不上寒冷,跑到楼下空地上,用双手迎接着人生的第一片雪花。用嘴唇体会着它的冰凉,用鼻尖感受着它的清新。雪不大,下了不到半天就没了,但,就这么短暂的一会,对我们从未见过雪的人来说,却如钻石般珍贵。
阿云说,襄阳好多年没下雪了,大哥大姐太幸运了,也或许,是大哥大姐的到来,给襄阳带来了吉祥。我说,谢谢妹子!是妹子你,给我们带来了难得的福气。
我们在襄阳呆了三个多月。糖果和阿云,已经是我跟老太终身难忘的朋友了。
“那我呢?”小月调皮地说。
“你,我可不当是朋友,在我心里,你已如同亲妹妹般。”我说。
“哇,弟弟,我们多了个舅舅和舅妈了。”晓彤笑着对弟弟说。
屋子里回荡着欢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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