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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桃李愁风雨 春在溪头荠菜花

城中桃李愁风雨 春在溪头荠菜花

作者: 饼干贝贝 | 来源:发表于2019-07-11 22:33 被阅读0次

      辛弃疾《鹧鸪天.代人赋》“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平岗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 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表现的饱含农村的朴素和自得。和传统的山水田园诗明显的不同在于,他在农村中安身,对农事和农时有更细致的关注。他用隐含着欣赏的眼睛去观察,使本来平淡的细节被一种脉脉的喜悦统一起来。

        桑芽在诗中还比较常见,而蚕种在辛氏以前可能不曾进入诗歌。“嫩”芽怎能“破”?这正是早春。“蚕种生些”,说的不是蚕种,而是从蚕种开始蠕动起来的小蚕蚁,是初生的、少量的,这里有诗人悠闲的心态,有一种默默的体察和喜悦。

      “斜日寒林点暮鸦”中“点字”颇有韵致。点者,小也,远景也,在斜日寒林的空旷背景上,遥远的视觉不但不粗疏,反而成了精致的细节。对于大自然美好的专注,是传统文人山水诗的趣味;而牛犊的鸣叫和蚕种的生息,则属于一种农家田园趣味。

城中桃李愁风雨 春在溪头荠菜花

      辛氏本词交织着两种情趣,一是大自然山水画之美,一是人间田园之美。后者不是暂时的、客居的,而是属于自己心灵的家园。

        全词本来是抒情的,但在语言上却大体都是叙述,甚至充满白描。“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人家”。最精彩之处在于“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城市中的春天美好,但也短暂经不起风吹雨打。时尚是一种潮流,能得到最广泛的认同,但时尚又是瞬息万变的,免不了为不可避免的淘汰而忧愁。而田园里的春天却有着别样的美艳。

        李白在宫廷供职的时候,曾选择柳和春天相联系:“寒雪梅中尽,春从柳上归。”《宫中行乐词八首》而辛氏却的选择了农村中最不起眼的荠菜花。这种高度集中的想象,才使得荠菜花的诗意中隐含着发现和惊喜。一方面表现了田园和家园的朴素,另一方面又表现了对它长期被漠视的陈规的颠覆。

城中桃李愁风雨 春在溪头荠菜花

        历史证明,这是一次成功探险,它的成功在于:

        一、对比。首先是在色彩上,其次在受欣赏和被漠视上。

      二、想象、观念的更新。桃李虽然鲜艳而且倍受瞩目,但生命却很脆弱;而荠菜花有自在的生命,不以世俗的欣赏为意。

        三、开拓。他打破潜在的陈规,从最朴素、最不起眼的荠菜花开拓出新的想象天地,使得荠菜花的美经历了近千年的历史考验。

        四、用词大胆。一般说,词比诗更接近口语,更有世俗的情趣。这里的“青旗沽酒有人家”的“有”,“春在溪头荠菜花”的“在”,都是律诗绝句可能回避的,但用在这里既很口语化,又对应了平民家园的心态,同样也是一种诗意。

        在同一组诗作《鹧鸪天.游鹅湖醉书酒家壁》中“春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又用了一次这个意象,但诗化的程度却明显逊色。

城中桃李愁风雨 春在溪头荠菜花

(备注:图片来自网络,文字摘录、有感于孙绍振《名作细读》上海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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