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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于诱奸,亦死于文学

她死于诱奸,亦死于文学

作者: 如花似玉de贾斯伯 | 来源:发表于2018-06-26 17:42 被阅读307次

一、

凡是家里有女儿的人,哪怕只是翻了一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内心多半都跑不脱一声惊呼:“决不让我的孩子这样!”然而,绝不让我的孩子怎样?却也不大说的清楚。是不要让她遇到色狼,不要让她崇拜男老师,又或者,不要让她学文学?这念头隐含的意思仿佛是,房思琪的遭遇有一点她自己的原因。可这想法实在太残忍,得马上掐灭它,回到纯纯粹粹的对施暴者的憎恶中来。

这书以受害者的视角讲述一个有如噩梦的少女经历,其文笔却又冷练华美,像一个精雕细刻的刑具。你明明知道那背后是血、是肉、是泪 ,却又无法视而不见它的美。五味杂陈,大概可以形容我最初读完这本书时的反应。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如果对文字并不敏感,那这个故事会好懂得多,用作者林奕含自己的话概括就是:“有一个老师,长年利用他老师的职权,在诱奸、强暴、性虐待女学生”。这个行为导致了书中主角房思琪的最终崩溃疯狂。在书本之外,读者可以了解到的是,房思琪的原型即是作者林奕含本人,因为年少时一次诱奸事件,导致严重的抑郁症,精神状态长年不稳定,在这本《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出版仅数月后,于家中自缢身亡。

林奕含生前照

林奕含之死,林奕含之美,林奕含逼人之文字,在台湾、大陆都造成了巨大的社会反响。人们不断将小说与现实对应,猜测谁是谁。补教名师陈星浮出水面,成万夫所指。林家父母被质疑在女儿成长路上的缺位或管教太严。教育者思考教育的失败,律师谈法律的局限,女性主义论男权的压迫。更有甚,林奕含低调的丈夫因书中人物描写而被怀疑是否有再次施以家暴,致使了林最终的离世。正义的,猎奇的,消费的,组成难解难分的喧哗吵嚷,让事情走向了林奕含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成为一则热闹的“社会新闻”。

可是,就像人们并不会认为《洛丽塔》是纳博科夫的忏悔书,《罪与罚》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犯罪实录一样,林奕含又为什么要等同于房思琪呢?

在生前接受的最后一次专访中,林奕含谈论了这本书,不是从社会学的,也不是从女性主义的,而是从纯文学的角度,她提出了三个叩问:第一、一个真正相信中文的人,为什么可以背叛“诗言志”、“诗言情”的传统;一个真正懂得且明白运用着文字之美的人,为什么可以甚至毫不犹豫的文过饰非、言不由衷?第二、艺术它是否可以含有巧言令色的成分?又或者,会不会艺术从来就只是一种巧言令色?第三、身为一个书写者,她这种变态的、写作的、艺术的欲望是什么?

她说:“所以其实这整个故事里面最让我痛苦的是,一个真正相信中文的人,他怎么可以背叛这个浩浩汤汤已经超过五千年的语境,他为什么可以背叛这个浩浩汤汤已经超过五千年的传统。我想问的是这个。”

林奕含生前最后一次采访

“我的整个小说,从李国华这个角色,到我的书写行为本身,它都是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诡辩,都是对所谓艺术所谓真善美的质疑,然后我想用一句话来结束就是,怡婷她在回顾整个大楼故事的时候,她有一句心里话,她说‘她恍然觉得不是学文学的人,而是文学辜负了她们’。”

“在书中用很多典故,所以仿佛看起来像是对纯文学的一种膜拜,但是这里面又有一个很严重的误读,万一这个书是一个对纯文学的膜拜的话,那一个如此信仰所有文学的思琪,她怎么会遭到如此不幸的下场,以至于精神失常。所以这本书显然要讨论的不是对文学的崇拜,而是对文学的幻灭。”

解释一个女孩子如何因性暴力而亡,比解释一个女孩子如何因艺术而亡要容易得多。尽管后者同样显而易见。就像林奕含采访中也谈论到的,人们习惯用一种满足潜在窥探欲望的需求,将小说向传记靠近;以一种不能算作是成熟的阅读品味,将文字的真实等同于现实的真实。社会舆论则倾向塑造更容易为多数人理解的事物。它能够以道德为标的,大段大段指出法律、社会、教育、传统的种种不足,却无法用同样的自信和流利解释形式与真实、艺术与欲望、激情与伦理、美与真、美与善的冲突。而对林奕含而言,在房思琪所带来的世界给予她的众多回音当中,或许,她最想听到的恰是后面的那一种。

文字意义的迷失,人文精神的幻灭,对文学功用的强烈怀疑,造成无法协调的矛盾,产生出巨大的虚无感。林奕含在文学上的早熟,使其具有了一种特异的感知和表达能力,但与这个能力不相匹配的,是她对人世人心、现实世界的认知力。文学本应具有的力量并未能给予她救赎,相反, 助长了“恶的深度”。书写这个行为本身,变得“困惑”、 “荒芜”而“惘然”,有如反噬般给予她更大的摧毁。

“我永远都记得我第一次知道奈波尔他虐打他妻子的时候,我心中有多么的痛苦。我是非常非常迷信语言的人,我没有办法相信一个创造出如此完美的寓言体的作家会虐打自己的妻子。然后后来我读了萨伊德的《东方主义》,然后萨伊德直接在书里点名了奈波尔,说奈波尔是一个东方主义者。然后当然后来我又读了萨伊德的自传,然后又读了其他人的书,然后其他人又点名了萨伊德,说萨伊德是一个里外不一的小人。就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又一层,你没有办法去相信任何一个人的文字和他的为人,然后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林奕含说。

维迪亚·奈波尔与妻子

有一个关于文学的说法是:“严肃文学,是勇敢者的游戏。”我想它至少包含了两个要素,一勇敢,二游戏。对成熟的书写者而言,较之对外部世界的勇敢,敢于迎接自我内心的风暴,是一个更高向度的勇敢。而游戏的态度,是要明白艺术与现实需拉开适度的距离,类似医生需要和他手术刀下的 病患拉开情感上的距离一样。这也大概是能帮助勇敢更为持久的唯一方式。我不能说林奕含用多么高深、多么圆熟的写作打动了我,使之成为必须要为之写一点什么的人。我只是不可遏制的感到遗憾,这么年轻的生命,有这样的艺术敏锐,这样的文学早熟,这样几乎没有任何目的的纯粹的写作,知道“曹衣带水”、“吴带当风”,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过“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

她不明白,即便是最高等级的艺术,也终究无法代表人性所有的内容。

二、

每当我阅读到《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那些精巧的句子,比如:“关于逝去青春的话题,是一种手拉手的舞蹈,在这个舞蹈里她们从未被牵起,一个最坚贞的圆实际上就是最排外的圆。”又或者,那些精准的譬喻:“有些人戴眼镜,仿佛是用镜片搜集灰尘皮屑,有的人眼镜的银丝框却像勾引人扒上去的栅栏。”就好像看见了一个尚且活泼顽皮的林奕含。

她写“一维的世界是理所当然的,就像一个孩子求索母亲的胸乳,直吃奶吃到男女有别的年纪,面对这样口吃伶俐的孩子,你根本不忍心给他哪怕是最逼真的奶嘴。”这些字句像是能从电脑屏幕上凸出来,用手摸一摸就可以感觉到横平竖直的纹路。

优异的譬喻,是《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文字上的一大特色。和这特色一样明显的,是她身上那些张爱玲的影子。刻意放冷以求沉稳的语调,无比精准又多得简直聒噪的感性,不厌其烦的不厌其烦的工笔。有些字句就像是从七巧的手饰匣子里直接溜出来的一样,断了线的旧珍珠,走错时代也照样美丽。“(李国华说) ‘要是能一个月不上课跟你厮混多好。’‘那你会腻。’他招招手把她招到床边,牵起她的小手,在掌心上写了,‘是溺水的溺。’”——像极了振保给娇蕊写字 “心居落成志喜”。

《红玫瑰与白玫瑰》

林奕含说,读这本书的感觉应当是“既痛且快”的,有一种“审美的快感”。 “ 思琪她注定会终将走向毁灭且不可回头,正是因为她心中充满了柔情,她有欲望,有爱,甚至到最后她心中还有性。所以这绝对不是一本愤怒的书,一本控诉的书。”因为这些话,有一些不太及格的读者,对林奕含的品格心生怀疑。如果非要按这种社会性的思路来思考文学,大概只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才能使他们满意。

对细节的精准描写,也是此书成功之处。一次次还原式的表现思琪被“猎捕”的场景,直面最难言最细微的痛苦,这残忍的过程简直让人感到颤栗。正如博尔赫斯所言:“它需要有坚强的真实的外表,才能具有自然而然中断怀疑的能力。”对细节的处理,赋予了这部小说一种高于现实真实的更为凝练更为诗意的真实。也因此,使得读者对整部作品的信任达到空前的程度。

房思琪是“性暴力犯罪”这个社会性问题中千千万万受害者之一,也是独一无二的她自己。在表现整体问题之余,以特异性对抗普遍性,正是小说与社会新闻的区别。唯有个体的特异性才具有细节,才能藉由细节增加真实感,才能让读者像感受切肤之痛一样感受和铭记这个故事、这个体验,这是小说不能为新闻所超越之处。有许多小说之所以使人感到艺术上的失败,正是由于细节描写的缺失或想当然。这种最基本的组合材料的能力,不仅体现着一个作家的功底,也体现着一个作家对作品的态度是否赤诚与认真。在这一点上,《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是一部包含了作者无限诚意的作品。

林奕含的文字,或者说她本人的不足,在我看来,在于审美上的过分纤细,精神视野的过分内向。与其说林奕含是一个成长路上父母缺位的孩子,我更倾向于认为她是一个被保护过度的孩子。正如她书中对伊玟——一个思琪和怡婷所认为理想的女性形象——的描写,“我从来都是从书上得知世界的惨痛、忏伤,而二手的坏情绪在现实生活中袭击我的时候,我来不及翻书写一篇论文回击它。我总是半个身体卡在书中间,不确定是要缩回里面,还是干脆挣脱出来。”仿佛正是林奕含对自己的描写。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文学风格的形成与作家个人的生活经历相关,与书写者气质有关,与经验有关,也在某种程度上制约其文学的格局。林奕含曾说她不想和那些大的命题、大的字眼相联系,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写作有什么大的意义。她叩问文学真相的思考起点是“小情小爱”,给她以“中毒”般影响的作家是张爱玲。她曾说“真的是为了要冲刷掉、去稀释掉张爱玲,所以我就像暴食症一样开始读翻译书。”可是,林奕含难道没有看出来,张爱玲对人性是透彻而凉薄的,世界的美于她原本就是灰烬式的美,不是纯美、真善美的美。

王安忆曾形容张爱玲说:“从俗世的细致描绘,直接跳入一个苍茫的结论,到底是简单了。于是,很容易地,又回落到了低俗无聊之中。”我并不认为张爱玲是低俗的,但的确是无聊的。这个无聊不是题材的无聊,而是她所描绘的内容本身的“意义缺乏”。所以,尽管风情万种,其小说最后的指向仍然是无力。然而,必须要看到,张爱玲年轻时的那个时代,女人的生活实在局限,没有什么世界可看,没有什么工作好做,没有什么公共事务方便参与,小情小爱便是一个女子的才华最好的出路。此后,创作的黄金时代过去之后的那些岁月里,不是张爱玲的才华没有了、消失了,而是张爱玲熟悉的时代没有了。恐怕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再将那些看似错综繁复却其实简单得只需两个人即可构成的世界当做全部的世界。属于女性直觉的、最敏感纤细的情思,终钩不住时代的洪流。

张爱玲旧照

时代的洪流流入到林奕含这里,文学似乎没有理由再保持同样的面貌。据称有老一辈文学人士评价林奕含的文字是一种“过时的感性”,这并非全无道理。对于某类风格的过分偏好,容易演变成一种精神上的故步自封。学者谢有顺评价中国当代小说时曾说:“一方面,细节的虚假、感受力的僵化,正在瓦解小说的真实感——所谓的虚构,正在演变成一种语言的造假,而虚假导致文学成了无关痛痒的纸上游戏日益退出公众生活,文学的影响力不断衰微;另一方面,不少作家还沉迷于密室里的欲望图景,无法完整地写出人类灵魂的宽度、厚度,写作也无法为一种有力量的人生、一种雄浑的精神作证,相反,它成了现代人精神颓废的象征。”可以说,同时肯定又否定了张爱玲。

笔者并不去评价,宏大叙事较之个体精神图景是否更有价值,也不评价是不是每一个作者都必须完成“从密室写作到旷野写作的精神变迁(谢有顺语)”才能产生好作品。只是,倘若,林奕含的文学视野能再开阔一些,心智再成熟一些,对现实生活的接触再多一些,对文学的看法是否会不同呢?人生是不是也会因此而可能有所不同呢?文学可以是精巧的,也可以是雄浑的壮阔的;可以是唯美的,也可以是粗浅鄙陋的。它可以是少女们的嬉戏,也可以是亲人的眼泪、死亡的叹息,是案前祈祷安息的香上明明暗暗升起的,细若游丝的青烟。是烧尽的黄纸化为黑色的蝴蝶,围成坟墓的裙边,执行着一场袅袅而危险的飘移。文学,是一个中性词,它是善的美的丑的恶的有力的脆弱的,取决于不同的心灵给予它的理解和塑造。

三、

探讨林奕含文学品味对她的影响,或其自身是否有封闭化的倾向, 似乎有在某种程度上替暴力脱罪的嫌疑,但这实在不是笔者的意思。一个人遭遇了不幸,不能摆脱她所遭遇的不幸带来的影响,而旁人去质问“你为什么不可以”,是一个非常残忍的事,并非我所愿为。之所以还要进行这样“冷酷”、对一个已亡人甚至包含“批评”的讨论,我期望的只是,把社会学的问题交给社会,文学的问题留给文学。这或许才是对“作家林奕含”最大的尊重。

林奕含生前照

林奕含写李国华第一次在电梯里见到思琪,“金色的电梯门框一开,就像一幅新裱好框的图画。讲话的时候,思琪闲散地把太阳穴磕在镜子上,也并不望镜子研究自己的容貌,多么坦荡。”曾一瞬间让我想到纳博科夫写洛丽塔。多么不自知的诱惑!这样的少女,既不是完全的孩子,又不是完全的成人,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洛丽塔是反叛的,突然发觉自己有种奇异的能力,便手持着火柴棍大的权杖,玩一样冲杀进男人幽深可怖的世界。思琪是乖的,她对自己的美并不看重,她文雅又自尊,即使惊讶愤怒都仍然礼貌节制。她们是孩童思维和成人思维混合的产物。思琪爱文学,所以教授文学的老师是可爱的。老师的情话像诗一样,诗言志诗言情,所以老师大概是真爱她的。思琪以为自己是老师的迷宫,就像老师是她的一样,可是迷宫也有很多种,有处处志之不复得路的那一种,也有不盈一握可以放在巴掌里把玩的那一种。

这个故事的主题,当然可以说是“以性暴力为起点的社会性谋杀”,是经由“洛丽塔”之口对《洛丽塔》的解构。但也应当看到,它同时还包含了两个近乎永恒的文学命题——“成长”与“幻灭”。如果只是外界施与的破坏,那叫做伤害,尚不能称之为幻灭。幻灭,必然先有一个美好的开端,而后到愿望落空,到自我否定,到绝望或者觉醒。较之伤害所激起的愤怒,幻灭所激起的情绪要复杂得多。而成长,更是布满讽刺与自嘲。在书中,房思琪已然明白看到李国华是一个“二流的文字手”,对他充满蔑视,而她被打断的青春却无法回头。较之肉体,精神更无复原的可能。

洛丽塔,房思琪,林奕含,这些女孩最使人痛心之处,是她们的可能性被打断了,一种成长的试探造成无法挽回的人生结果,这不是她们应当承受的。这世上最彻底最残忍的戕害,不仅是性暴力,更是以美好为伪装所进行的戕害,是人以启蒙者的角色去制造的幻灭,是成熟对正在成长施加的犯罪。幻灭,即便赋予了伤害额外的的文学曲折和悲剧之美,也无法掩盖伤害本身。认清这一点,李国华和亨伯特们就绝对不值得被原谅。

纳博科夫——《洛丽塔》

当“疑罪从无”亦为人类文明法则之一,当15岁和16岁可以成为强暴和恋爱的区分界线,没有哪一条法律能够给予弱者绝对的保护。成长之途既为杀场。所以,如果非要回到文章开头的问题,回答“绝不让我的孩子怎样?”,我想说,请我们的父母,不要将“乖巧”视为女孩子们必备的美德,而应当给予她们反叛和质疑的精神,不要让那些读到了大学、研究生、博士理应承担更多责任的孩子,面对导师的暴行竟然不敢说一声“不”。请我们的文学作品、影视作品,务必不要怂恿女性过分注意来自男性世界的欣赏,不要将这欣赏视为幸福的必然来源或证明自己价值的唯一方式。请女孩子们将本书中的伊玟作为反思的对象,而非艳羡的楷模,那读了很多书的、善良、美而无用的小东西。这世上多得是李国华和钱一维,甚少或者压根不存在的是毛毛先生,以男性给予的拯救为出路往往亦是一场幻灭。女孩子们不要只成为精致的,美丽的,单纯的,而更应努力成为有力量的。请人们通过林奕含的书写,推动我们自身和这个世界的改变。

甘肃19岁女生李依依刚刚从高楼跳下,北大中文系的高岩已逝去二十年,林奕含的第一本书成为了她的最后一本书,还有无数的房思琪,生活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炎炎盛夏,却让人感到“荷尽再无擎雨盖”的挽歌式的哀凉。

唯一能告慰的大概也就是文字。它没有林奕含期望得那么强大,那么完美,却也许、大概、可能,也并非如她所以为的那么无力。

愿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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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 81e503f4c830:遇人不淑也好,性格缺陷也罢,青春期的感情总是那么的令人缺憾,只是,我们是否能够顺利的走出,走向成熟、理智、自我掌控。这里面既是人性经验的从无到有,又是一个个怦然心动的人生瞬间,想起来,也只能是想起来,令人神驰,呵呵。
  • aeff32f57b4d:写的真好
  • 卡密尔:不是每个作家都是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也不是一个人,不是每个人都能游历天下
  • 隋憶:透彻
  • 申十不是绅士:人性之复杂,往往善恶一念之间。也许当我们进化至懂得思考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祥了。
  • 人文漯河:父母,不要将“乖巧”视为女孩子们必备的美德,而应当给予她们反叛和质疑的精神,不要让那些读到了大学、研究生、博士理应承担更多责任的孩子,面对导师的暴行竟然不敢说一声“不”。请我们的文学作品、影视作品,务必不要怂恿女性过分注意来自男性世界的欣赏,不要将这欣赏视为幸福的必然来源或证明自己价值的唯一方式。
  • 娟娟新月:👍👍👍
    如花似玉de贾斯伯:@娟娟新月 🙂
  • 如花似玉de贾斯伯:高三的时候,爸爸从香港买回一个手机给我,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台手机,白色的翻盖三星,很小巧精美的样子。有一天全班上体育课——高三的体育课其实是可以集个合就解散的——于是随手把手机塞进了课桌抽屉深处,十分钟后回来,手机不见了。班主任让全班同学同桌互翻,检查书包,无果。一些同学为此感觉很委屈,连同我都不再是个受害者,而更像“惹事的元凶”。当时的我,不只是为丢失了手机难过,更可怕的是我感到自己相信的集体突然变得陌生。那个伤害我的人,我知道就在我身边,可我不知道他是谁。那种愤怒、无助、迷茫,到现在都依然记得。有的人会说李依依小题大做,也许包括她的同学老师甚至法院,都曾这么认为,当事人的个体感受很难被他人理解,因此她才格外的难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天生就比别人更容易察觉到爱、善意,同时也更容易感知人性的恶。所以,如果不能帮助他们理解他们,至少,不要轻易对他的伤痛做评判,用自己的标准去估计他人受伤害的程度。这大概也可以算善意之一种了。

    写这篇评论的时候我一再问自己,你是否有对林奕含“感同身受”?到现在我都不敢说我有真的做到。面对对方这样的经历,似乎只有缄口不言是对的。可是缄口不言又有什么用呢?指责、控诉,她又真的需要这些吗?如果不是因为文学,她或许本来可以慢慢忘记,但她选择了一次次去回忆去记述,她要让世人看到这痛苦的根茎、枝干、每一片叶子的细节,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女性对表达痛苦的那种执着,有时候是很刚烈的。我就是我,这世界不可以忽视的声音。这种表达欲从何而来,也像一个迷。

    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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