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柳 暗
江南Style
2012年1月6日,我回到了闪了几个周末的家。家里依然温馨而美好,小饼又圆又胖,身上妥妥地都是肉。
我休整了几个月,重返了工作岗位。对于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心里也很踏实。朋友和同事见了我都笑着祝愿:“翻篇了,翻篇了,以后都是美好的日子!”我也笑:“那必须滴,而今迈步从头越,苦逼的日子结束了!”
我以饱满的热情投入了工作和生活。工作不能脱节啊,我这两年断断续续不时请假,换哪个领导能喜欢啊!必须迎头赶上,用事实说话。生活不能缺位啊,三岁以前的孩子最不能缺的就是妈妈的陪伴,必须争分夺秒,把以前没陪的补回来。
我又恢复了以前的忙碌状态,甚至比以前更忙。但小饼的一点一滴,一个皱眉一个微笑,一些细微的成长,却能让我的疲惫瞬间化解,心里眼里都充满了笑。
5月,小饼抓周,第一个抓了苹果,货真价实的苹果,第二个抓了红包,货真价实的红包。我为了其中寓意广发英雄帖询问各路英雄。
6月,小饼第一次在电话里叫全了爸爸、妈妈,我只想飙一首歌:“今天是个好日子!”
8月,小饼为了一颗小馒头屁颠屁颠地爬了两个房间,以做吃货为荣的我看着儿子完美秉承了为娘的优良传统,老怀安慰。
日子在滴滴答答中匆匆地走着,一转眼,年底了。
单位每年底都有年会,今年的年会要去上海。我们为年会构思着部门的节目,既要有新意又不能太麻烦。这时候,红透中国的鸟叔带着他的江南Style跃入了我们的眼帘,年度神曲啊,不在年会上跳个骑马舞那简直都弱爆了!我们的节目最后圈定为宁波大叔演唱宁波话版的Style配骑马群舞,毫无疑义地被定为年会的压轴。我们每天都认认真真地排练,排着排着就会被眼角瞥到的一群骑马狂舞笑到直不起腰。
到了出发的日子,大家要统一从单位坐大巴去上海。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懒懒地提不起劲,只想着下午可以在大巴上好好地睡上一觉也是极好的。出发了,我背上背包,上车,人懒得更厉害了,上大巴的那三级台阶怎么那么高啊!我提不上劲,伸手使劲拉着车上的扶手才跨上了那三级台阶。我在大巴上迷迷糊糊地睡不着,眼睛睁着闭着睁着闭着到了上海。
晚饭在住宿酒店的餐厅吃,很简单的自助餐,菜式不多,我去得晚了些,都有些无从下手之感,胡乱地吃了些,就回房间了。到了房间没多久,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我冲一样地奔向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狂泻三千里。晚上我又拉了两次,怎么也没睡踏实,一早起来,头更重了,人轻飘飘的,力气也不知道在哪里。
一天的培训课程,我又拉了三次,听着课就只想睡觉。下课后,我们紧赶慢赶地排练了一次,为了晚上的节目能拿个大奖,大家纷纷摩拳擦掌,大冬天的日子里一早就换上了薄薄的演出服,排了一遍还不够,强烈要求着:“再来一遍!再来一遍!”我体内的火也熊熊燃烧起来,力气也有了,嗓音也重了,人也精神了。
晚会进行着,我们团团围坐在大厅里,桌上的菜很丰盛,大家吃着喝着看着笑着,整个大厅都笼罩在温暖如春的氛围里。我还是没胃口,同桌的同事看我一天状态不好特别照顾我,帮我盛了一碗粥,嘱咐我喝一些。是啊,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只出不进怎么行?我开始慢慢地喝,喝下了大半碗。
晚会接近尾声,终于到我们的压轴节目上了,酷爽的音乐,劲爆的群舞,一开场就引发了观众热烈的叫喊。我在台上热烈地唱着跳着,终于,音乐戛然而止,完美的Ending Pose,一阵超级热烈的掌声。我们微笑着谢幕,跑下台相互击掌庆祝。晚会结束了,我们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大奖。
慢慢地,大厅里的人都走了,工作人员开始清理物品打扫场地。我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心终于放了下来,力气在心放下来的那瞬间也一起飞走了,整个人垮了下来,却感觉有一把火在体内烧,好热好热。同事看我不对,过来问我。我却开不了口说话,胃里翻江倒海,好像要把整个底都翻过来,我努力地压着压着,却压不住,不行,船要翻了,我得去厕所!我起身,力气呢?力气去哪了?我一下没站住,旁边的同事扶住了我,我捂住口往洗手间的方向指,同事瞬间懂了,立马搀住我往洗手间跑。我拼住最后一丝力气跑到洗手间,哇啦啦一声,胃里的波涛涌上来,那大半碗粥被我一口接一口吐了个干干净净,吐完后半晌才把魂给找回来,我撑住墙,回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嘴角还有残粥,那张脸煞白煞白。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出洗手间,几个同事围上来扶我,一边关切地询问:“怎么了?”“人还好吗?”“是不是吃坏啦?”“肯定是太累了!这次排节目你最辛苦了!”我人还晕着,都顾不上去回馈同事们的关心,只够伸手去搭他们递过来的手。“这么烫!”同事扶着我的手喊出声来,他们用手背来探我的脑门,“哎呀,你发烧了!这么烫!温度不低啊!”“快去医院看看吧!”“没事没事,不用去医院了吧。”我有气无力地回着。“不行,这么烫,还上吐下泻,去医院看过才放心!”“这附近好像有个大医院,打个车去很快的。”同事们讨论着就分好了工,两个陪我去医院,一个赶去门口拦车,还有一个把我的物品带回房间。从来都没被这么多同事一起照顾过,我感动到一塌糊涂,虽然人晕到不行,自己根本站不住,身体里像有个快速转动的空调外机在呼呼呼地喷着热气,我还是努力用扶着他们手臂的手一下下地用力,嘴里依稀仿佛地不断吐着一个词:“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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