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个感觉?
我喜欢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们的不知所措。
我喜欢第一次拥抱时候我们的小心翼翼。
我喜欢第一次逛街时候我们的偷偷牵手。
我喜欢第一次亲吻时候他鼻腔里呼出的热气。
我喜欢静静地看着他看书。
我喜欢悄悄地看着他睡觉。
我喜欢偷偷地听他的鼾声。
我喜欢趴在他身上和他一起看剧。
我喜欢那个萦绕着薰衣草和阳光味道的男孩。
我喜欢那个夏天。
喜欢的人一直都在,可是我却再也找不到他了。
11
“所以,你们就这么分手了?”
“是啊。分手了。后来他就去当了两年的义务兵,我也就跑到了成都来读书。”
分手也已经四年了。当初的我们因为面临着学业而小心翼翼,如果时间再往后推,或者往前走,那我们一定可以过的很快乐。我也没必要跑到成都而去躲了他四年。
“说说你吧。”我轻声道。
“郭晨是我学长。他是这里的人,我想来找他。”
我打量着方皖,他瞥了我一眼,笑道:“怎么,不可思议对吗。”
“就因为喜欢他?就敢一个人跑到这么山沟的地方来?”
“很猛是吗。”方皖自嘲地笑着:“其实我也很怕啊。可是有些事情,你不做,反而会后悔一辈子,有些事情只能在这一秒,这一瞬去做。你永远也不能保证你下一秒在想什么。”
“你知道郭晨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混。赖。痞。”方皖不假思索地说道,“但是他身上同样有一束光,照在了我的荒川上。”
我哑然。
“郭晨不在永定。”我没有隐瞒,“他跟我一起长大的,前年毕业后就没有再回过永定,我一哥们说他去广州了。”
方皖没有说话,我却可以从他眼里看出失落。我把椅子搬到他边上,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肩,沉默着,看着月亮从云里运出,又躲进山头的树丛里。
“你知道吗。”
“嗯?”
“我大二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一个人跑到深圳,只为了见他一面。”
“谁?”
“王文宇。”
方皖诧异地看着我。
“没想到吧,我跟你一样。”
“那年高考考完后,我跟他提了分手。因为高三太压抑了,别人都觉得我们的经历很甜,很有勇气,但是我不觉得,最主要是的原因是没有时间。”
“你说。”我看着方皖,“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唔,我可能会把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
“这样很累啊。”我长叹一口气,“你知道王文宇跟我说了什么。”
“嗯?”
“他说,爱一个人的话,你是希望把他五花大绑陪你看一路风景,还是说让给他选择陪你看一路风景,结果他却没有下车。”
“你说了什么?”
“我选择五花大绑。”我笑着看着方皖,“可能吗。想走是他的权利,而我废了好大的勇气才把他给我的权利拿在手里。”
“太在乎了,在乎到一分一秒都把他放在心里,捏在手里。”
“然后你会开始揣测他的内心,你会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原来那么喜欢你了。”方皖接道,“可是他不会谈恋爱,他不懂哄你,不懂你的心思,有时候一句好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却死活不说,认为这样矫情。”
我转过头,看着方皖的眼睛,眸子里的自己是那么的清晰。
“你很懂嘛。”
“我们很像啊。”方皖笑道,“完全一样。”
“可能太在乎也是一种错误的恋爱方式吧。”
我拿出手机,翻开了音乐歌单。
“听歌吗?”
“网抑云?”
“试试看吧。”
12
我的心脏脉搏为你跳动为你狂。
你说我真的多余不如离开去流浪。
都怪我,没治愈我的伤。
13
一觉起来已经是早上十点过了。
我推开房间门,准备下楼,转念一想后,轻声踱步到方皖的窗户边,透过纱窗看到他似乎还在睡觉,我感觉心里一阵踏实。
下楼后,发现外公正在整理行李,才发现今天已经是8月20号了。弟弟妹妹准备开学,外公外婆也要回福州照顾他们。
“什么时候想开了,就回福州。”外公说道,“这一年没回去了,你也不想想你妈。”
是啊,一年没回去了。
外公有些颓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挺乐观的我,却如此颓废。
我在逃避。
爸妈讲了多少遍都听不进去,毕业后没多久,便毅然决然地选择回到县城生活。
老妈是知道我心里有心事,却无可奈何谁都可以进我心里,却没办法填满里面那块空缺。
想想也搞笑。为了一个人逃到成都,又逃到了小县城,宁可躲避现实也不想再往前一步。
他在我心里,是有多嚣张。
14
周六如约而至。前一天我便和姑丈约好,在围楼巷口等他。
山路不好走,一路上都是坑路。姑丈开车,姐姐坐在副驾驶,留我和方皖在后座摔得七零八落。车后座没有把手,我贴着车窗,看着我们翻过山腰,路过田野,再飞驰过云雾,闯荡到另一个乡里。
“这是啥啊。”方皖看着汤碗里的一堆肉问道。
“是牛杂汤,客家人习惯的早饭。”我用汤勺捞起一堆,“这个是牛肺,这个是牛肉丸。下面是牛肉。”
丸子很有弹性,牛肉跟牛筋完全分开,不会塞牙。
“等会我送你们去初溪。”姑丈说道,“那里的虚天跟外边的不同,中午一点点才开始,一直到晚上六点才结束。如果愿意的话就多在里面站站,问题不大的。”
“我就不跟你们进去了。”姐姐说道,“我等会去看看我奶奶,好久没回去了。”
初溪靠山,吃的是泉水。从山谷往下有一块瀑布,汇集而后,成了溪流。
“那个是什么字啊,三个鹿。”方皖看着边上那块巨大的山壁,上面刻着一个字。
“跟粗同音。”我说道,“我们这多半平翘舌不分,所以也叫初溪。”
鹿善惊跃,故从三鹿。引申之为卤莽之称。《篇》《韵》云:"不精也,大也,疏也。"皆今义也。俗作'麁',今人既用'粗',粗行而麤废亦。
客家人从中原迁移到东南,背负了太多的东西。那一块块泥砖拼起来的圆围楼,把真个家族保护在一起。为了让世代变得更盛,走的更远,所以取字为麤。
“先去山上那个观景台看看吧。”
台子上看山是斜着的。空中的云遮住了半边太阳,光辉洒在了梯田上。
“其实,这样旅游,也挺放松的吧。”
我看向方皖,静静地听着他会说什么话。
“有人陪伴,有人谈心。”方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山间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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