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因为妈的突然倒下,的确让我的生活忙乱许多,虽然口上说着习惯了就好了,但事实上,真的很累。
中秋节,去看九十多岁的大姨时,大姨定定地看着我,表姐问她是否知道我是谁,她不回答,只是看着我。看着大姨,想到妈今年因为身体原因没能过来看她,我忽然想:大姨是不是想起妈了 ?
很多人大姨都不记得不认识了,但是妈每次去,大姨都认得。妈说她一去大姨总会拉着她得手不松开,让她吃这个,吃那个。每一次妈想要离开时,大姨又总会泪水涟涟,似是不舍得妈走。
我看着一直盯着我看的大姨,握握她的手,我想看看大姨的手凉不,这段时间天总是阴着。拉着大姨的两只手,我看着大姨,旁边表姐说我:“艳,你看着比以前瘦了啊!”“瘦了吗?或许吧。”我回应着,以前谁说我瘦,我是很高兴的,毕竟人到中年,我不想臃肿发福。可是,今天,我忽然就心里莫名地一阵酸楚。
嘴里寒暄着,眼睛却还是看着大姨,我发现大姨的眼眶慢慢湿了,她嘴唇微颤着,似乎想说什么。“怎么了,大姨,你想说什么吗?”我问她。
终于,大姨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原本大姨说话也是没有高声的,她说:“咋镇瘦啊你?”我忽然眼睛也酸酸的,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我笑着对大姨说:“你是听姐说我瘦了,就觉得我瘦了,其实我不瘦。”
这一瞬间,我感觉大姨似乎想起来我是谁了——我姐妹三个里面,因为我在老家待的时间最长,所以与大姨也接触最多,大姨似乎对我也就最为熟悉。永远记得得肾病那年,医生让饮食忌盐,大姨听说后,就给我送裙带菜吃,因为这种菜吃起来是咸的,有点味道。一听我说好吃,大姨就接二连三地给我送……
可是,我当年那个如城市老太太般洁净爱我的大姨啊,如今她竟然很难叫出我的名字,也再难想怎么干净就怎么干净了!
又想起妈妈——大姨唯一的妹妹,从小跟着她长大的妹妹,如今竟也躺卧病榻,而大姨还不知晓。大姨看到我,会想起她的妹妹我的妈妈吗?会想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多天没过来看她吗?
很难受,我起身和大姐以还要去看婶婶为理由,离开了大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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