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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探亲之行》

《陇西探亲之行》

作者: 维维心诚轩逸若彬 | 来源:发表于2018-05-13 12:05 被阅读0次

  从小,时常从我的父亲话语里得知,在西北偏西的地方~甘肃陇西城,那里有一座鼓楼,也有一段长城,是西北西部的交通要塞......对出生在陕西农村的我来说,尽是模糊的印象。能够引起我好奇的反而是他口中的故事:"过去一个家族的人都是书香门第,或者叫读书人,董家在陇西城这个地方一直很有威望...... 年少无知的我,一直不明白,为何父亲会流落到陕西这个贫困的地方,从小失去学业,尝尽人间心酸与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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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期盼着父亲有朝一日能够带我去祖籍的地方看看,或是我对自己出生的渭北农村这个地方的很多事有一点愤恨,或是我对祖辈们生活的地方有一些期待与好奇!我的父亲看起来一直不愿意提起曾经,更多或许是对现实贫困和大半生没有亲生父亲的无助,只是说甘肃陇西城这个地方过去很落后,在三年困难时期饿死了很多人,不太愿意面对过去,直到自己的儿女长大成人,我的父亲才慢慢对生活有了自信和向往,才萌生回老家看看的念头。但是无论何时,何地“陇西”这个地名和“书香门第”这个词语一直扎进我们的心里,或者我父亲的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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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临近春节,不经意间看到甘肃陇西农村的地貌,忽然引起我的兴趣。从而得知陇西城“变化很大”,于是,拨通我父亲的电话“要不要回老家看看?”,父亲听起来兴奋不已,然后说出一串自己从小在一起家族的兄弟们的姓名,并告诉我们老家的详细地址......这趟访亲行程也就确定在了今年五一节前后,从网上得知,这个县城面貌已发生很大改变,距离父亲上一次探亲快四十年时间了,各家各户都应该搬家了,书信也间断了,不知如何联系?父亲说:只要那座千年“威远鼓楼”在,他就能找到自己的亲人。终于,我们满怀期待的在五月一日晚上出发了。

    正如父亲所说,第二天清晨起来,我终于领略了一番真正的黄土高原容貌,虽是春夏之交,两边光秃秃的山上没有树木和庄稼,也看不到一点绿色,河里的水满是黄色的泥沙,看着一群小学生清晨走在上学的路上,忽然觉的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如此坚韧!原来我们陕西被称作渭北旱原的地方相对这里已经算美丽又富饶了。父亲提醒我,火车马上就要到陇西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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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到站后,父亲看起来对这个距离县城10多公里的地方周围的高楼一点兴趣也没有,尽管这是这个西北县城对外的一块著名的商业名片~文峰中药商贸中心。坐上出租车,直奔这座县城中心的威远鼓楼。在清晨的阳光下,鼓楼威严耸立在这座县城的中心广场。能够很快的分辨出这座鼓楼的面貌和牌匾历经了很多年月,正如这座城市一样,有过辉煌,也有过沧桑。父亲惊叹于这座城市的变化,无心欣赏自己熟悉的鼓楼,又急匆匆的带我去老家的巷子寻找自己记忆中的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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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巷子行走的人零零落落,年轻的人对这个地方的历史已无从记忆。父亲过去就读的“城关一小”面貌焕然一新,但也勾起了父亲童年的很多珍贵回忆。祖上的四合院已无任何踪迹,一座商住楼拔地而起,父亲看起来有点着急和失落,又想很快的找到自己的亲人。又匆忙的来到一个叫新街的地方,走进一个有历史印记和新盖的传统院落,终于从一个慈祥的老人口中打问到我的伯父~董尊舒的住处,更是巧遇到我伯父的亲家,热情的老人安排自己的儿子用自己的车将我和父亲送到伯父的住处。从未见面的堂哥已早早在楼下迎接我们的到来,几句寒暄之后,伯父与堂哥又热情的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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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和我的伯父很快的攀谈起过去的往事,热情的堂哥立即四处张罗联系生活在这个县城的亲人,并很快用亲切的言语喊起我这个从未见面的自家弟弟。看着伯母躺在伯父的家里,从而得知已生病一年多了,我心里不免感触生命的脆弱。伯父家里墙上的中国画和书法忽然引起我的兴趣,更多或是伯父的文人气质引起我的兴趣。很快发现他们家里的中国画和书法都是以伯父的姓名落款,心里油生敬佩和敬仰之情,伯父微笑着的用他温暖的手拍拍我的肩膀,能够感觉到他对我这个晚辈充满了期待和关爱。一趟没有预约的探亲之旅在热情与惊叹声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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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的一位最年轻的叔父很快的来到伯父的家里,就像他从事的公安系统工作一样,认真又严谨的记录起我们一家人的姓名,传统的文化终于在亲情和血脉相连下碰撞出浓厚的亲情氛围。不善言谈的父亲看起来非常感动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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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伯父家的客厅,面对伯父亲手绘制高雅和珍贵的山水画前,忍不住记录下这有意义的时刻,作为董家的子孙,无论从农,从商,从政,从文,从工,贫困与富裕,传承“崇文守正”的血脉及气质或许更能表达对祖辈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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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的堂哥和年轻的叔父热情的让远道而来的我们尝一下最正宗的本地菜,陇西菜出奇的好吃,在品尝之余,让我们和堂哥和年轻的叔父很快更加的亲切。父亲眼里尽是感动,无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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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们来到了父亲的发小~我叔父的家里,看着这个因为“脑梗”生病多年,行走不便的老人笑容可掬的走出自己的房间,我的心里五味陈杂。岁月真无情,或许在他和我父亲一起的生活的过往中,虽然生活艰苦,却是一起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光;转眼间,两位老人再次相见,已到晚年。人世间的真情和情意一直都让人无比珍惜,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尽管我这个叔父无法用清晰的言语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当他笑容满面和父亲的手一瞬间紧紧的握在一起久久不愿放开的时候,我无比的感动和震撼!细心聆听他们童年的往事一件一件的说,祖辈的往事一件一件的回忆,笑容从来没有离开叔父和父亲的脸颊,重病的叔父像一个孩子一样的天真,可爱,我们终于放下心来。父亲眼里或许已经泛起了泪花,清晰的过往不断的追忆,八岁失去自己的亲生父亲,十三岁离开自己熟悉的陇西城,命运过去肯定无法掌握在一个孩子身上,寄人篱下,带给他最好的年华只有艰辛和心酸,好不容易儿女养大,能够回到这里看一眼自己的兄弟们,心里肯定是无比的满足与激动。几个人一声“活着真好!”道出了多少普通人生活的真谛和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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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匆忙的世界里,时间在不知不觉流逝,一起快点探望下一个伯父,这位身材高大的伯父早已在路口等候,看起来精神抖擞,家里的院落种满了花草和果树,乐观的伯父和常年出门在外奔波的堂哥很快的畅谈出门旅游在外的许多趣事,气氛一下轻松了许多。我再次很快注意到墙上装裱的书画,原来也是出自他本人之手,心里再次默默的敬佩。伯母很快从冰箱里拿出自产自销自酿的葡萄酒,让我们品尝。伯父一句:“这个一定是健康食品,葡萄产自自家的院子,自己亲自酿造而成。”一下逗乐了大家。不过在打开第一瓶葡萄酒的瓶盖后,冰凉的葡萄酒瞬间形成了泡沫,冲向了房顶,伯父一句:“这是祝贺大家多年重聚的插曲!”大家乐开了花,伯母很快又拿出一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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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情重义的自家人多年后重聚故里,一顿丰盛的聚餐是少不了的,两个德高望重的伯父用西北人特有的豪爽及“喝酒划拳”方式开始了一场欢聚。父亲看起来沉浸在热闹的局面中很是感动,我也品味着着这些历经岁月变迁以及千辛万苦的长者,相互诉说过去,又不时忘我的沉浸在重聚的欢庆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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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喝白酒?这次必须喝,稍显年轻的白净干练的叔父瞬间红光满面了,心里或许无比的舒畅!父亲告诉我:“你这个宏舒叔父也是能写,能画!”我不由的再次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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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年轻的叔父,喝了一杯又一杯,旁边的婶子磕着瓜子开心或者爱慕的看着他,热闹的气氛一浪高过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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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两个伯父爱护及照顾远道而来的侄子,不时的划完拳后将杯里的酒递给我,让我感受到浓厚的自家家族亲切的气氛,“喝完这杯,再来三杯!”西北人的豪爽从来不分年龄,何况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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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难忘的相聚不知不觉间度过了快五个小时,窗外的夜色已悄悄的来临,留下珍贵的记忆,生活还要继续。德高望重的大伯父依然需要日夜守护在瘫痪在床的伯母,照料她的生活起居;风趣幽默的伯父依然期待在“80后”游览天下;身患“脑梗”的叔父依然需要健康,坚强的生活;亲情在夜幕下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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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年轻的叔父又陪同父亲再次领略这个县城的夜色,去怀念那座守望这里的千年鼓楼。鼓楼旁的戏曲~秦腔声不时的传来,传递着陇西和陕西亲情相连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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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楼在夜色下显得特别辉煌,父亲和叔父回忆当年,一起在这座鼓楼上爬上爬下,过去多么好的记忆,如今,虽是相隔两地,让人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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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生活有多用心,才能值得惊叹?当住在鼓楼旁的婶子在家里拿出一个装满旧照片的镜框时,我们的心瞬间的感动:“这是你太爷解放前活着的样子,他当时在这座城里德高望重!这是你爷爷活着的样子,这是你四爷活着的样子,这是你六爷活着的样子……”时光匆匆的流逝,祖辈们都在这个世界来过,而且是在艰苦的岁月里,我们这个家族的人,具有崇文守正的传统,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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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很深了,凌晨的火车就要来了,叔父和婶婶不忘给我们带上祖籍的特产,送上一副笔墨,寄托一份心意和希望,在这个匆忙和瞬息万变的世界里,不忘过去,传承祖祖辈辈“崇文守正”的家风,难忘的祖籍探亲之行,难以忘怀,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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