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二）

回乡参加劳动一年后的秋天，中学学校团委和区团委举办了一次团代会，目的是要了解中学毕业的回乡青年在农村的广阔天地是否大有作为，我被推荐在大会上发言，我的发言稿是自己写的，内容是回乡劳动的经过和思想锻炼体会，发言稿被区广播站的站长过目并稍加修改，先在大会上宣读后又在广播站广播。我回乡劳动锻炼的事迹在原校和区里引起轰动，但最后被推荐上大学的人却是与我同届毕业的大队团支部书记和复读高二（当时高中是两年制）的国营农场场长的女儿，我还是在生产队里继续劳动锻炼。

我所在的乡村是一个生产队，队长的长子送到区里当拖拉机手，二儿子也推荐上县里的思想工作队，在工作队工作过的人后来大多分配在县管的事业和企业单位。我在生产队里的第二年也有了新的工种，这就是被安排耕作五亩水田的新犁手。我犁耕的是村子前面泥潭深陷且满是脏污水的田地，记得我用竹鞭抽打着耕牛，可只见耕牛的大肚子拖过泥巴的痕迹，牛抬起头鼻孔喘着粗气并喷出水珠，身子挪动不过三尺，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提着的木柄铁犁这时“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那年冬天，气候十分寒冷，夜里下的霜露把秧苗冻坏了，队长安排我们年轻人夜里在秧田的四周烧起篝火加温，我们披着塑料雨衣蹲在篝火旁守到通宵，第二天还要去犁田，因为正是早春农忙时节，每个犁手必须完成五亩田的耕作任务。如果犁手功夫不到家，不会精耕细作，定会被插秧的妇女骂得无地自容，我因为是新手，被骂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