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很冷。冷漠的风脾气暴躁,它气呼呼地喘着粗气,把放在户外的东西摔摔打打,弄得乒乓作响。还不时地推搡着屋门,摇晃着窗棂。大地一片肃穆,只有风在四处横行。
树上早已没有一片枯叶,只剩光秃秃的树干伫立在风中。夏季拥挤的鸟虫花叶,都不见了踪迹,路上更是没有一个人影。自然界一切带有生命特征的生物,几乎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只有风像魔鬼一样在旷野怒吼,在天空嘶喊,在楼宇过道间四处嚎叫。
这是我坐车回到家乡,走在乡间小路上所看到的景象。记忆中的冬天似乎完全不是这个模样,一年四季忙于生计的人们在冬天都围坐在家里,面前生起一堆暖烘烘的火,一起谈古论今,嬉笑打闹。小孩们在火堆里烤红署、炸豌豆,妇女们则坐在火堆旁或识毛衣或纳鞋底,一大家子在这难得的冬日享受着生活的悠闲与给予。
袅袅不断的炊烟升起的地方,也定然有一群熬糖、打豆腐的人们,三五家合凑在一起,用世世代代祖辈传下来的古法制作原生态的食品,偶有一群调皮的小孩子会跑进来讨要或偷食。那时候的冬天到处冒着氤氲的热气,到处是大人们互帮互助的情景,到处蹦跳着吃百家饭的孩子……。那时候的冬天是热的,杵糍粑的汉子叫着号子,脑门上的汗珠滴进煮熟的糯米中,揉出一个圆圆的带有风味的糍粑;还有扯麻糖的老爷爷,汗流夹背也没手得空去擦一下汗。
不知不觉走到家门前,推门进去,只见父母的双鬓已花白,颤颤巍巍地迎了上来问长问短。来到小侄子的房间,他正在唧哩呱啦背着英语单词,站在房里从窗户往外望去,后院那一树腊梅竟长出了嫩嫩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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