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来很不安。
一切都没什么不同,只是对门新搬来了一对夫妇,丈夫很忙,妻子并不抱怨,而且待人很令人喜欢,头天搬来时就热情地送来一袋水果。两个女人之间很容易就聊起来,于是他就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老婆与新邻居热络地攀谈。
他问她的丈夫是做什么工作,
“他是夜班工人,辛苦的很,累的时候都只能在单位住。”,她微笑着说。
“那也很不容易。”他回说道,视线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两个人就在对门安顿下来了,可他渐渐发现,他的丈夫不是她所说的那样,而是很少回来。自那天起甚至他就再没有见过她丈夫回家来。而他得知这些的原因,就来源于他常到对门帮忙,装个灯泡或是修个水龙头,她总会敲开他家的门。有时即使妻子在家,也会爽快地让他去了,毕竟妻子也是个极热心的人。
说到妻子,近来很大一部分不安的原因,他其实很清楚,都来源于妻子。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他在身后看她时,总觉得不舒服了,甚至于感到很烦闷。她做完了饭,招呼他时,他就更感到仿佛要进了冰窖,冻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至于听着她说话,就更难以忍受了。
他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滑动着手机,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并不是因为对门的她每次跟他道谢时的似笑非笑,而是他发觉他已不知不觉对妻子产生了厌烦。妻子并不是貌若天仙,可也算是好看,他当初第一眼见到妻子时就动了心,于是费力追到了手。结婚这几年,他发现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可令他矛盾的是,这与他平时的老实作风很不符。在他的朋友里,有很多每晚混迹在不同的女人身上,离婚的就更不算稀奇。他每次都在心中对此鄙夷,并向妻子显示自己的责任感。
“怎么了?“
妻子拉上了窗帘,躺在了他的旁边。
“没事,最近有点累。”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那你就早些睡,明天我做点好的给你补一补。”,说完,她又灭了台灯。
黑暗中,他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他偷偷请了假,等过了妻子上班的时间后,他又折了回去,可走到门前时他又犹豫了,敲还是不敲?敲开之后说什么?这道门,会不会是潘多拉的盒子?
几个问号闪过脑海,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似乎又不想冷静下来,不过他还是微颤着,敲了上去。
晚上妻子下班,他躺在床上显得更加不安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端了盘饺子来。门外依稀是两个女人的相互客套,不过他并没有出去,只是听见什么,
“大哥上班这么累,也不做点好的给他补补。”
熟悉的声音,让他极度不安起来。晚上妻子照旧拉上窗帘休息了,不过又提了一句,
“你看小曼这邻居多有心,做什么还能想着咱们呢。”
“嗯。”
他漫不经心地答道,看着沉入梦乡的妻子,他又陷入了沉思。
她今天没有在家,他不知道该失望还是应该庆幸,不过他的不安却加深了。他无法欺骗自己,他对妻子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有厌烦,而且他相信,如果过一辈子,那么他将面对的是一辈子的厌烦。可见到她时,好像打开了尘封许久的冲动,他不愿失去这种冲动,因为冲动的存在,让他感到自己还用力地活着。
深夜的一角光亮里,他仿佛做下了这一生最重要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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