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马赛克了)
「简瑞……」青年轻唤。他脸上和声音里的欲潮未散,吐出的仅仅两个字就极具诱惑。舌尖牙齿正在侵袭青年锁骨的简瑞停下动作。
青年稍微挣开简瑞的臂膀,和他拉开点距离。
「对不起。」他看着简瑞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简瑞的眼神顿时黯了一黯。青年见状倾身,温柔舔地吻简瑞的面颊,复在他耳畔继续说道:「我不该不辞而别。」
从他消失的那一刻起,他便欠他一句道歉。起初,是百事缠身的繁碌,让他不容多想,多迟疑一刻,都会为整个家族带来难以承受的重创。一段时日后,待事情处理得渐入佳境,终有安定之时,他却生出近乡情怯之感,再踏不出这一步。没想到,竟就这样过了三年。
「那时父亲忽然出事,整个『家』瞬间崩塌,对手乘胜追击,还有很多接收到消息的仇家追过来,我什么也来不及对你说,就必须在第一时间把家人和产业先转移到国外。」他感受到简瑞身体一僵,便停顿了一瞬,继续道:「这次回国,我也没有预料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我曾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的重逢场景,就没想到是今天这样的。」说完,他兀自轻笑了声。
在宴会上,简瑞和亲密缠着他手臂的女子这一双身影,骤然撞入李陌时眼中,令他呼吸一窒,恍若心跳忘了一拍。这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一场盛会。人声鼎沸中,简瑞没发觉到他,他却自撞见他们那刻起,再移不开视线。他盯着女子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在他耳边低声细语,然后咯咯地笑着。看见女子举起一杯酒给他,复又与他碰杯共饮。他紧咬着牙,裤袋里是握成拳的手,指尖因太用力,扎得掌心火辣辣生疼。他以这样的方式,克制住全身的发抖。
是,不告而别的人是他。错的人也是他。但是,亲眼见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了,他还是会气愤,内心焦灼不已,又酸又痛,奈何舍不得撇开目光。
李陌时到卫生间洗手,简瑞猝不及防地走进。他看见脸色不悦的李陌时。李陌时抬头也望见了他,楞了片刻。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李陌时看着简瑞从满脸惊愕到眼神闪过一丝惊喜,再到他被涌上心头的复杂情绪红了眼眶。
他怔了怔,又在那刹那了然。顷刻间,心中火气散尽,只剩下整片酸软。他于是走向前,一把将简瑞抱住。简瑞僵了一下,便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般,把浑身重量压在他身上。
两具躯体就这样安静相倚,直到两人乱了的心跳平复。待简瑞神思恢复清明,寻着他的双唇就吻了上去,于是有了开篇那一出。
「你瘦了。」听完李陌时解释,简瑞回应道。
昏暗中,就着若隐若现的清辉,依稀瞧见简瑞眼泛泪光。如果有盏灯,定能看见他的眼睛又变红了。仅从这三个字,李陌时就听出当中深深的委屈无助和不安。
李陌时突然不见的那天起,简瑞日日都在寻他。三年,不曾间断。这三年来,简瑞的生活被困在了一个无出入口的圆环迷宫,一个死循环。他在里面苦苦挣扎、不停奔跑,然所有通道紧紧关闭。他重复地往来时路去,反复产生希望,而后落空失望,最终绝望,却不能心死,被迫着再度萌生细微希望。就像深海中将要窒息之人,陡然看见隐隐的一丝光,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只能拼尽全力抓过去。然后,他一再被判了死刑。
所幸,三年后的今天,沉睡如死的循环,终于苏醒,慵懒伸展个腰,延伸出节节上升的螺旋,尔后,一切苦难有了尽头。
他等到了他。还好,他没有放弃。
李陌时胸腔钝痛无法平复,他艰难而缓慢地往简瑞凑过去。一张垂眸安静的脸,看不出究竟是后怕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些。李陌时温热的嘴擦上简瑞嘴角,将他三年来所有的担心、害怕、紧张、生气,统统化作一个按抚的吻。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揉着简瑞脑勺,力度适中地搓揉他那松软头发,温柔的舌尖缠绕着简瑞最柔软的地方,一寸寸抚慰,往昔焦灼岁月中,希望也好,失望乃至绝望也罢,都被他从津液悉数吸收,吞咽入腹。
略一分开换气,李陌时意犹未尽地在简瑞唇边一下一下轻啄。两人先前翻涌的心绪渐渐平静,窗边白纱再次徐徐飘起,沁凉的夜风渗入,驱散房内涌动热流。
大脑冷却下来之后,李陌时自与挚爱久别重逢中回过神来,颇有恍若隔世之感。今日这场再别三年的相遇,真是有些微妙。他蓦地想起什么,嘴上的亲吻瞬间强势起来。承受住他极具侵略性的撕扯啃咬,任他闹完,简瑞才有些无奈地凝视他双眼,一边用指尖揉揉他凌厉的眼尾。待嘴上的刺痛感稍缓,他方说道:「那是我父亲世交虞世伯的女儿,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几回,算是有点交情。这不怪某只猫突然逃走忘记回家了吗?父亲天天叨念着相亲要给我找对象结婚,唸得我都快烦死了。刚好今天这场晚宴也是很重要,我必须出席的,这才跟欣儿一起过来应付应付。就算没遇到你,我本来也打算回家时跟她说清楚了的。」
李陌时微顿,即别过头喃喃道:「反正我就是不可理喻的小气鬼啦!」
简瑞轻叹,好笑地抚平他皱成川字的眉:「那就是我活该了,谁叫我只爱一个不可理喻的小气鬼李陌时呢?」
好不容易才错开距离的两人又凑一块腻歪起来。暗室气温缓缓升起,温和晚风仍不懈荡漾着,一边与白窗纱嬉戏。银黄月亮粉着脸儿,慢慢闭起了双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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