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朴轻风 | 来源:发表于2023-09-01 09:13 被阅读0次

    一切都收拾停当了,郑乾揉着自己酸痛的老腰,看着装好行李鼓鼓囊囊地行李箱,床铺,柜子和桌子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凌乱,都变得空空荡荡的了,地面上的脚印和茶渍都拖干净了,远远望去还倒映着白光,洗手间也整洁了,只留下一道道水渍蒸发后留下的圆弧的痕迹。

    郑乾仰面躺在席梦思床垫上,他靠着身体的重力,把弯曲的腰杆绷直,翘曲的腿也一点一点压在垫子上,他整个人与床垫平行,凹陷,融为一体。

    郑乾看着头顶的白森森的墙壁,一个圆圆的裂口张裂着,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这样规则的图形让郑乾狐疑,他不曾用圆圆的拖把头桶房顶,为什么有这么规则的图形,难道是楼上邻居的床脚砸到地理渗到下层来了,郑乾茫然地思考着,他确实太无趣了,总要拿点事情来填满空白的时间。

    早上他就发现考勤系统登录不上了,本想他要看看没跑完的流程到了哪里,却只能收到白色的空白对话框,也是白色森的。邮箱还好一些,他只是在收邮件的时候提醒要输入密码,带着些许的幻想,不那么直白地告诉郑乾,他已经跟那个公司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但结果都是一样的苍白,没有邮件收到,还是笑呵呵地提醒他输入密码,郑乾识破了它的把戏,又把邮箱账户从手机里删掉了。

    他退了数不清的群,微信上提醒比已经退出该群,无法接收新的消息,他还把几个群的群主,转让给同事,自此他彻底地自由了,一如他躺在穿上从窗口开出去,飘荡在湛蓝天空中的一朵孤零零的白云郑乾在数时间,他的火车改在了晚上9点,而现在却还有8个小时的时间,郑乾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属于自己的,自己的东西用起来,他才感觉到心疼,不像给公司的时间,不是他自己的,他就能够肆无忌惮地挥霍。

    郑乾在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一会,他小说看了几章,小视频刷得头疼,他慢慢地翻身起来,侧着身子用胳膊把自己顶起来,脊柱传出格格的声响,他把最后的一双鞋也塞进垃圾袋里,把皮鞋擦的蹭亮 来得时候体体面面,走得时候自然不能掉价,他是这么想的,很固执。

    他试着提了提行李箱,轮子只翘起来一点又重重地压下去,与映出人影的瓷妆桩基发出碰的声响,这声场又在大厅回荡了一会,就悠远地从窗户的缝隙里溜走了。

    郑乾把门锁上,将钥匙留在了消防栓里的白色管子旁,拍了张照片发给室友。

    在公交车站上,他又茫然四顾,红绿灯慵懒地闪着,天边的光景渐渐暗淡下去,下午的阳光不是那么强烈,等红灯的汽车拍成一排,那忽闪忽闪的大灯似乎一直盯着他看,上下大亮着他巨大的行李箱和穿戴整齐的一身,郑乾似乎听到了他们窸窸窣窣地议论 这是回老家了吧,在大城市混不下去了,被裁了吧,唉,日子不好过哟。

    郑乾仍然昂着头,脚下的影子却弯曲着,他毫不犹豫地多花了几十块钱,把车票改签到六点半,这样比他预想的时间要提早将近2个小时,他只是在微信里回复他老婆行程,手里捏着方形的新奇的茉莉花茶饮料,他把头埋在小说里,但是里面的情节似乎有些枯燥,与昆明的学校有关而且时间又有些久远,他看了几章仍然没有被里面的清洁抓住,却被奇奇怪怪的人物姓名热闹了,他闭上眼,又打开看,因为实在没有事情可以消磨掉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火车在每次交汇的时候都会有呼呼地风声迅疾而猛烈,然后就是一声撕心裂肺地碰,郑乾以为火车装在一起了,但是每次呼呼地风声之后,都会有沉重的碰,郑乾就已经习惯了,那一声一声的碰与他的心跳揉在一起,他觉得沉重无法呼吸,又感觉到清风拂面。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hbltvd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