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光苑之外,东华聚精会神地研究着连宋的昊天塔,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连宋说着话,天君此次赐宴本是个便宴,并不是个非来不可的晚宴,可他来了,只因觉得宴会上也许能碰上凤九。青云殿那次他自认将凤九捉弄的不轻,觉得这丫头无论如何都该还他些什么,可又是一连几天过去,毫无音讯,她不来找他,那也只好他去找她了。
连宋的话他大半都只是过了过耳朵,并未进到心里,直到说起了燕池悟和小狐狸时,他才真正上了心,而好巧不巧,就是此时,法相庄严的白浅上神携着她那乖巧可爱的侄女走了进来,东华的眼睛瞬时长在了凤九身上,可这姑侄俩竟似没看见他一般,飘飘然地就从他眼前走了过去,东华有些失落,她竟连个招呼都不乐意同他打。
“我说,你对凤九到底是什么心思?”连三殿下轻摇折扇,笑盈盈地问出这句话,却说不清到底是在关心朋友,还是只想攫取能上四海八荒八卦榜首的消息。
什么心思?这倒还有些朦胧,但只要见着她便会觉得什么都变得有趣起来。
他想了想,答道:“她,很有趣!”
连三殿下应是极细致地品了品“有趣”二字的含义,可最后并没什么结论,他无奈地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从你嘴里讨个说法已是不易。”
宴会之上,东华只做了两件事,看凤九与组昊天塔,有人给凤九敬酒时他便看着凤九和敬酒之人,凤九自己吃东西时他便组一组昊天塔,旁的他并没在意,自然,这些旁的包括所奏的曲子和跳舞的舞姬,可奇怪的是凤九却似对那舞姬极有兴趣,盯着看了半晌,东华觉得好奇,便也看了眼舞池中央,这才发现献舞之人正是知鹤,可知鹤的舞真有那么好看吗?东华将目光又移到凤九脸上,果不其然,这丫头一副不屑又气愤的样子,哪里是在看舞,分明就是在置气,可知鹤与她应无什么交集,没机会得罪她才对,她这气是从哪里来的,况且自己那样戏弄她都不见她有什么回应,知鹤还能对她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儿来不成。
东华思索这一番事的空儿档,知鹤那一曲舞已跳完,天君长篇大论大论地说了许多场面话,最后仍免不了落到他这里,当他听到那句“帝君,您意下如何?”时,他点点头,说道:“也好。”
知鹤父母有恩于他,他本就不能放她不管,况且知鹤所犯也并非什么伤天害理的大错,借此机会将她弄回九重天,再给她找个师父,这桩事也就算了了。然而“好”字刚刚落下,他便眼看着那位小帝姬啪地一下将手中的酒杯捏成了碎片。他有些吃惊,知鹤与她结下的梁子看起来还挺深。
接着,她便与她姑姑一唱一和地演了出好戏,让天君极没面子,他明白,此时若是他也置之不理,知鹤怕是就此断了回九重天的路了,他权衡了一番,知鹤他是不得不管的,这次不将她弄回来,以后恐怕会更麻烦,而那个小丫头,费些口舌,花些时间,总能让她消了气。
“若要有战功才可重返九重天,那就由本君代劳了吧。”
宴会之上一片哗然,东华状似不经意地瞄了眼凤九,嗯,果然脸色有些差。他低下头继续组那昊天塔。
连宋拿扇子敲了敲昊天塔,有些玩味地笑道:“她说起刻薄话来竟不输你。”
“怎么会,”东华不由地抬眼又往凤九方向看了看,只是此时她的身影被几个前去敬酒的公子们给挡住了,东华有些不悦,“我比她简洁多了。”哪里用得着和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们啰嗦那么久。
酒过三巡,天君依例起驾离开了,东华其实也该走,可他看着凤九面前一波又一波的青年才俊们,心里不太是滋味,最后在连宋的三催四催下才终于离了席。
二人出了宝月光宛又闲扯了几句才分了手。东华便拿着昊天塔慢悠悠地往太晨宫走去,既未施法也未腾云,走到一半他终于还是折返了回去,不过这次却是施了诀瞬间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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