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

        星心——于2016.04.04（清明节）

        清明，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是和中秋、春节一样重要的节日。甚至有的地方，春节可以不用回家团聚，清明却一定要回家祭祖。“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几乎每年的清明节，都是与雨水相伴度过，好似老天也陪着我们，用眼泪倾诉内心的伤感和怀念。

        今年清明没到，老家的舅舅们就已经上山清理外公外婆和其他亲人的墓地了，看着他们的小视频，身在外乡的我无比艳羡，我也很想在外公外婆坟前祭拜。外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没有给我留下很多回忆，基本都生活在母亲的叙述中。而外婆，虽在我的童年中没有占很大比重，却留下了无以伦比的温暖，成为我一段时期的依靠。

        妈妈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一直都十分孝顺，从我记事起几乎一到周末，妈妈就会带全家到农村里外公外婆家帮忙打扫、劈材、种地。那时候最吸引我的就是外公外婆家的甜酒和腊肉。老家的“红酒”是自制的米酒，不知为何呈现透明的红色，倒入酒杯中如晶莹的红宝石，香甜可口。虽然小孩子不能喝，但我总是忍不住甜天的诱惑，经常偷着喝两口。最记得有一次爸爸生日，在外公外婆家一起庆祝，我还喝多了，说祝福语的时候，将“祝爸爸健康长寿”，说成了“祝爸爸健康长肉”，惹得家里人笑话我至今。爸爸年轻时也是非常精瘦的，现在确实胖壮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无意的祝福有关。

        后来，家里常年窘困，父母开始外出打工，我则跟着父母全国各地跑，很少在老家呆。跟家里的舅舅哥姐们关系逐渐疏远，过年时回家，唯常常跟着外婆。那时候外公已经去世，外婆眼睛不好，不能常带我外出，就每天陪着我将一些古老的神话故事、家乡的习俗和传说，常常听得我十分的神往，小小的脑袋总装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惹得外婆大笑。

        最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父母都外出工作，留下我一人跟姐姐姐夫生活在老家郊区。姐姐长我10岁，怕我过于娇惯，对我较为严厉。白天做家务，晚上一个人睡在房间。陌生的环境，外面的土地上长满野草，晚上安静会有各种声音，风吹着野草飘摇，惹得我十分恐惧，经常半夜睡不着，把头蒙在被子里祈祷。甚至有时候还会半夜哭着爬起来给父母写信。那时候的我，十分的孤寂和委屈。唯一的慰藉，就是周末能够到外婆处。外婆会教我简单的求佛的口诀，用以抵抗一个人面对夜晚时对鬼神的恐惧；会把家里给的生活费省下来给我买我爱吃的肉片和糍粑；会把每餐的腊肉留下来，包在纸巾里给我当零食；会把零用钱放在荷包里偷偷的给我花；外婆还会在身体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带我到街上玩耍。那个时候，我跟外婆无比的亲近，外婆承载了我对父母的思念和对疼爱的渴求。

        五年级以后，我随父母离开了老家，来到广东，再也没有在老家生活，除了过年回家，就没有其他时间跟外婆见面。外婆去世时，我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只知道得到消息的妈妈几乎当场晕倒。匆匆赶回老家，看到外婆静静的躺在那里，那时我已经几年没有回家，完全想不到外婆竟然瘦成那副样子，整个人缩小了一圈，让我十分陌生。葬礼中，我一直都有些惊慌，有些无措，妈妈舍命的哭诉让我心疼，我反而没有流泪。还以为是自己冷血，直到妈妈哭喊出一句话：“娘啊，娘啊，以后你走了，我再去哪里找人喊娘啊？”那一刻我感到心都撕裂了，所有往事袭来，深入心底的心疼。外婆，还记得我对你说，等我长大了要给你买彩电冰箱，让你过上好日子；要带你去周围游玩，每天陪你晒太阳。然而，子欲养而亲不待，你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想那些年，在小女儿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你是把你全部的爱和思念都给了你的这个外孙女吧，所以才格外的亲近和疼惜。只可惜，连这个外孙女都没有陪伴你多久，更多的时候你就孤单一个在房间里，与孤独为邻，与思念为伴。而我，还没有成长到能完全体会你深沉爱。

        好久未想起你，今日清明，用这篇文字，将我对你的思念和爱娓娓道来，作为怀念。外婆，我很想你。今天我也陪着妈妈，虽然妈妈再也无法再自己的母亲怀里撒娇，再也无法再当面喊一声娘，我会更加努力的陪伴她，把你给我的爱深养在心中，让妈妈不孤单。外婆，我很想你，你在天国可好？你不会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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