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在455上回味福山雅治的《最爱》,觉得人生的艰辛能有人懂,能被人尊重,实在是很温暖的。
公交车停在地铁站前的十字路口,因为太早了车上的人们还昏昏沉沉的,车厢里变得十分安静,站在我身后的人的聊天就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寒暄过后,男人大概问了句“你上哪儿去了?”
女人答:“山西。”
“山西?”
“送孩子上学去了,”女人的声音绵软而平静,平静中又有一种力量,绷着的力量,把一点东北口音也绷着了。
“北京这么多学校怎么去山西上学?”男人半笑着半问着。
“考不上北京的,”女人的声音依然绷着。
“怎么能考不上呢?北京户口不是分低吗?”男人继续追问。
“不低,”女人的声音绷到了最紧,终于松弛了一些:“他只考了464,北京的二本都上不了。”
说完,空气都仿佛轻松了,虽然多了一丝无力感。
“去山西上学……呵呵呵,”男人继续笑着,女人不再说话,车里又恢复了安静,交通灯还是红着,我才意识到我们还在这路口停着。
有人等不及了,冲着司机喊“师傅开门吧,下车!”
刚才那个绵软平静的女声立刻喊回去“没到站呢!”声音里满是轻车熟路的利索和不耐烦。
我回头想看看这女人是谁,难道是售票员?
她没有穿制服。即便不是,也是公交公司的人吧,因为刚才和她聊天的正是这车上的安全员。
女人和我一起在地铁站下车了,她从头到脚都穿着运动装:卫衣,T恤,黑色白条裤缝的运动裤,艳桃红色的安踏鞋,扎着马尾,耳朵里插着耳机,背上还有一个红黄蓝撞色的学生书包长得盖着屁股。除了体型胖点,有些圆肩含胸外,乍一看认作高中生也不为过,毕竟有的高中生胖得超过了自己的年龄,还驼背。
但这也并不是一句恭维,在这个国家不管是18岁的高中生还是48岁的中年妇女都可能选择同样的运动装,无论是否自愿,她们共同的追求是简单舒适,而不在乎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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