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A市这座不大的小城静默地接受蒙蒙细雨的洗刷。随风潜入夜,没有一点契机与防备,就在这座城市里毫无保留地宣告着它们的眉飞色舞。
周眠沉默地徒步在漫无一人的林道上,他一身黑色风衣,下身穿着一身西装黑裤与一双黑皮鞋。漆黑寂冷的夜,因他似有若无的脚步声,无声地更添了几分孤寂。
终于走到了她的所在之处,他想。他这一生走过无数条路,看过无数个日月天明,可是半生戎马。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过,这短短的一段路竟然走得如此艰涩而漫长。浓墨般的天空下,这片狭小的树林更显空旷辽远。他的眼睛穿过细小稀疏的枝木,悲戚地望着十二月寒风中孑然独立的、冰冷的墓碑。
他一直都知道的,他的左胸上缺了一口。唯独那人安静而长久的陪伴。不然纵使是赤道附近的太平洋暖流,深雪覆盖的柴门里的明媚温暖的烛光,也都再也无法使这颗多年来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心再次清楚、鲜活地跳动。他在碑前站定,眸光里是再也掩盖不了的痛楚。那人依旧是旧时容颜。眉若远山,梨涡浅淡,一双美眸里是淡淡流转的静水秋波。她安静的时候,周遭的空气似乎也滞留;她欢快的时候,春暖花开也不足以娉美她温暖的笑容……而现在,她真的把时光定为永恒。长夜漫漫,岁月悠远深长,“木蔚彤”三个字,已然刻入骨髓,从此一生,再无忘记。
因为,
他是她的风雪,
她是他的夜归人。
她从心上来之她把时光雕刻成永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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