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3日19点31分,我打了无数次腹稿之后终于咬咬嘴唇,把电话拨了出去,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样,电话接通之后无话可说。
这就是我和父亲的日常。是的,父亲。我甚至不敢像别人一样叫他老爸或是老头子什么的,说不清楚为什么。
我故作轻松的问他
“在干什么?”
“店里呢”
“忙吗?”
“不忙”
……
完了,又没话说了,我在心里暗暗着急,快,再想想还能说什么。算了,不勉强了。
我知道,就算我在所有人眼里巧舌如簧,八面玲珑,在他面前我依然是那个不善言辞的小姑娘。
“嗯,那你注意身体,我挂了”
“嗯”
每次和父亲打完电话,深深地无力感,好像有团棉花窝在心口,努力想把这团讨厌的东西抓出来,却发现丝丝缕缕除不尽。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这样,一瞬间鼻头酸酸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甚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其实,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我是和父亲更亲近的,那时候他很幽默,讲睡前故事的时候总会以:在 long long ago以前……为开头,每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会淘气的揪他耳朵,告诉他严肃点,认真讲故事!
那个时候他还在创业初期,总是很忙,没有时间顾上我,家里请了个老奶奶照顾我。白天我没意思就会给他打电话,琐碎的小事一件件的告诉他,总有说不完的话。
在家里的时候,有沙发椅子我从来不坐,一定要坐在他的腿上,奶奶和姑姑都说他,太惯着我。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了,我和爸爸很少见面。我也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孩子,好像一夜之间我长大了,懂事了,不会撒娇了。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的成长沿着轨道按部就班。他的生活,也逐渐习惯了没有我的存在。
他有了另一个家,有了另一个妻子,有了另一个女儿。时间是缓慢的,可我却觉得一切来的猝不及防,不可挽回。
我想家,想他,可是我很少回去,我讨厌陌生的寒暄,讨厌看到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讨厌他妻子以对待客人的口吻招待我,讨厌他的小女儿问我为什么管他的爸爸叫爸爸,甚至讨厌多余的自己。
但我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适应,我努力的让自己融入其中,扮演一个懂事女儿的样子。所有人都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当然,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我不知道我有这些想法算不算是一个自私的女儿,毕竟我不能陪伴父亲到老,他需要一个妻子。可是还是觉得有点委屈,一点点。
有很多无奈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想挽回可能已经做不到了,就像本来血浓于水的父女亲情,却陌生的只剩寒暄。其实,我爱你,爸爸。愿时间让我们回到小时候,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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