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更替匆匆太匆匆
四季轮转一年又一年
多愁善感的我
总想留住些什么
小时候大概10岁上四年级时,住在东关,和小朋友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周末的时候我们在一起能玩一整天。
依稀记得秋天的一个礼拜天,上午写完作业就开始找小伙伴小芳去了,去她家门口喊一嗓子,嗖的一下应着回声就跑出来了,然后我俩结伴去北边胡同里找红红,随后我们仨手拉手,哼着歌出去玩,踢毽子啊 跳皮筋啊,玩一会儿累了,几个人就琢磨着玩点啥有意思的,其实也想不出来,就无目的的打打闹闹瞎转悠。走着走着在某个胡同的最北边出来有一个砖圈起来的鸡圈,不太大也不高,大概到我们半条腿的高度,我们走到那里时正好有一只鸡“咯咯 咯咯哒 咯咯哒……”昂首挺胸的走出来,它这一叫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自跟着爸爸妈妈来到县城上学以来好长时间没有拾(捡)过鸡蛋了,(小时候在老家农村,几乎每家都养鸡,天天拾鸡蛋。)
于是我提议拾鸡蛋然后把它煮熟来吃。那个时候家家户户烧蜂窝煤炉子,我们几个都没凑过炉子,父母怕烫着,所以没有做饭的任何机会。她俩也挺兴奋,“这是谁家的鸡下的蛋?”“咱问问吧?”“咱给蛋拿走人家说咱咋办呀?”一人一句谁也不敢拿,红红在边上喊“有人呗?鸡下单啦拾走呗……”喊了一小会儿没有人有回声儿,小芳小心翼翼地拿起粉嘟嘟的鸡蛋来说,“也许是没人要的鸡下的,咱不算偷吧?”在猜测与害怕还有些小兴奋的状态下,三个人像捡了个宝似的开始琢磨怎么把它做成熟的,怕大人说,我们往北走了一段距离,在空地的一个凹下去的土地那里开始商量怎么做熟的课题。
平时在家都是大人给煮熟了吃,那就煮吧。要准备火、水、容器才行。分工!
我去捡柴火,红红离得家近,她回家取容器,经过商量,她需要拿回来一个茶缸和洋火儿(火柴),小芳提议和红红一起回家取,顺带舀一茶缸水来,分头行动!
我捡了好半天才捡到树叶,干树枝和一点干麦秸回来,问题是怎么才能把火在茶缸下面加热?自己研究半天,最后在她俩来之前想出来一个好办法,堆了两个稍高的土堆,在两个土堆中间横着埋了两根粗的树枝,两个土堆中间又往下挖了个小坑,把麦秸放在小坑里,准备点火,后来一想好像不对,横着的那两个树枝一会儿点着了断了 ,我们的锅就会翻下来,不行!然后我继续寻觅有利武器,转了好远才捡回来两个硬的东西,后来才知道类似金属的稍宽一些的东西,觉得硬硬的应该烧不坏。
万事具备, 开始煮鸡蛋,小芳轻轻地把装着水的白茶缸放到我们架子上,红红拿着那枚粉嘟嘟的蛋慢慢的放进水里。“慢点儿呀,别碰坏了。”小芳不放心的说到,声音也很轻,怕把蛋吓着了的感觉。我俩笑着看看她“又不是小宝宝”。红红挺聪明,还把茶缸的盖子拿来了。盖上盖子,我们就开始生火了,麦秸点着了,就把树枝子弄断掺和树叶放进去。麦秸灭了,干树枝还没着,继续点了一把麦秸,干树枝又没着,麦秸又灭了。三个人你看我 ,我看她,怎么办呀?火也点不着咱们这个蛋怎么熟?在农村时帮着大人烧过锅头的我突然想起旁边有个风箱,一拉那火苗就大了,“咱们少个风箱,我再去捡点麦秸和小的树枝,红红你回家拿个扇子来,小芳你在这儿看着咱的鸡蛋啊。”
等我抱着麦秸和树枝回来时,红红已经准备好扇子了。我们重新开始,多点一些麦秸少放一点树枝,她俩忙乎着扇扇子,终于有大的火苗了,我们开心起来,又开始哼歌。我不停地续着柴火,火苗慢慢的大了起来,白茶缸也变了颜色,底由白变成黑,一道一道的;茶缸里的水渐渐得有了声音“咕嘟咕嘟……”
“快熟了快熟了,咱打开看看”
“不行不行,我妈蒸干粮时中间不让掀锅”
“一会儿蛋熟了会烫手,咱得晾一会儿吧”
我们仨手里不停地忙活着,眼睛始终盯着我们的“锅”,好像不看着它就会自己跑了一样。
感觉过了许久,“锅”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手都很累了,我的柴也用完了,我们猜着这下该熟了吧。
“肯定是熟了”
“再焖一会儿,我妈说过”
“咱先歇一会儿,咱们自己煮的蛋肯定特别香”
又过了好长时间,三个人在等待的过程当中都目不转睛盯着“锅”,想着我们自己煮的蛋得多好吃啊!
终于,三个人一致认为我们的美味应该可以享用了。小芳迫不及待的捏起来那个圆圆的盖,估计太烫了一下扔在了地上,“锅”里的水都已经少了许多,本来是大半缸的,现在都没不过蛋了,忍着烫手把水倒掉,三个人把蛋倒出来,粘上土又赶紧拿起来在衣服上蹭蹭,红红在缸沿上磕一下,顺着裂纹开始剥,剥开的蛋壳上还站着蛋白,每个人都拿着一小块吮里面的蛋白吃,“太好吃了”三个人舍不得吃,用门牙一点一点磕着吃,一人一小口,(得多小的口)都舍不得多咬一点儿。“咦?”最里面的蛋黄怎么这样子?后来长大一些才知道当时我们煮的蛋是“溏心儿”。
我们仨满足的享受着美味,到最后才互相看着哈哈大笑,脸上、鼻子上、衣服上都是灰和土。
过了好几天,实在憋不住告诉妈妈偷了人家一个鸡蛋,挨了回训,带我去人家里认错。而红红也被训了一顿,是因为她妈发现白茶缸变成黑色的了,不过三个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给家长说煮鸡蛋的事儿。
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野餐经历。直到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都再也煮不出那么好吃的溏心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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