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一种食物能代表红尘俗世,那一定是肉了。所以遁入空门的人,要先戒了荤腥,方可清心寡欲。但“食、色,性也。”饮食男女,哪能那么轻易就断了对肉食的渴望。
红烧肉放大碗里,乍一看那肉皮,有古董红木的色泽,油润红亮,筷子夹起敦实的一块,一入口,来不及咬就化了。肥的不腻,瘦的不柴,一口解馋,两口过瘾。
周末上午,能将人从睡意沉沉中叫醒的,一定是邻居家里偷偷飘来的,小火慢煨出来的肉香。被窝里探出头来深深一闻,大脑已经被胃支配,似乎能听到肉汤咕嘟咕嘟翻滚的声音。
一场雪过后,空气冰凉。旧友小聚,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上桌,一杯酒下肚,就能湿了眼眶。味蕾唤醒的记忆,总是最鲜活的,好似鱼汤里能跳出一条鱼。
大学食堂里,水煮鱼是百吃不厌的荤菜。一间宿舍6个姑娘,6个生日需要庆祝,一年就至少能吃6次。红油赤酱,鱼肉雪白,鲜香麻辣,大冬天也能吃出一身汗,吃完鱼肉,底下的豆芽或者油麦菜都能捞个干净。
要说吃肉最痛快的,当然是在家里。老家人吃肉,不图精致,只求实在。现杀的年猪,要趁鲜烹饪。肉切大块儿,葱姜大料,提鲜去腻,大锅热油,加水,猛火烹煮,热气噗噗往外冒,被肉香味儿馋的绕着灶台转的,一定是我。
热腾腾的肉出锅,要用盆装,带肉的骨头多半是挑出来给我啃的,大快朵颐,满嘴是油也不在乎。很久以来,“年”的味道,对我来说,不是饺子,是肉。
所以你最眷恋的味道,味蕾最渴望的刺激,多半来自最初孕育你的水土,伴你成长的人。
只要有时间,犒赏自己。鲜美的肉,温热的汤,细细的炖,慢慢的熬。有口腹之欲,有清欢之心,生活才更圆满。能食烟火尘埃,也能赏清水莲花,生活才能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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