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蓝江
芨芨菜,学名叫荠菜,是春天里常见的野菜。现在时令还早,还真不易见其身影,姑姑的记忆里,山坡下的大片梨园里,有成片的芨芨菜。
还没等走到梨园,路边阳坡壕楞上的大脑瓜就把姑姑和小丫头给绊住了。大脑瓜又叫大脑袋蒜、小根蒜,摘好洗净用盐简单腌渍一下,别有风味,很多人都喜欢吃。
只是姑姑没想到,今年它们这么快就钻出了泥土,而且长得差不多有两三寸高了。虽然一蓬一蓬看去细细瘦瘦的,似乎比小草还要单弱,但用小锄头使劲一刨,那一个个白净净的小脑袋瓜就展现在了眼前。
大脑瓜一般都是丛生,一刨就是十几二十几棵,用小锄头把它们划拉到一起,抖搂干净泥土,装到事先备好的塑料袋里。换个位置再刨,嗬,越刨越起劲。
网络图片/大脑瓜坡上的大脑瓜还真不少,左一丛右一丛,姑姑和小侄女像挖着宝藏一样高兴,偶尔挖到一蓬拇指甲盖大的脑袋瓜,更是乐不可支。大部分的大脑瓜还在成长中,还未曾圆润,是那种长椭圆形,其实这种看着普普通通,引不起人的惊喜,盐渍好之后口感却更好,比圆溜溜的大脑瓜更加有滋味。
眼看着挖了能有小半塑料袋,姑侄两个才恋恋不舍地奔向梨园。小侄女说,她早侦查好了,梨园哪个地方有芨芨菜她了如指掌。果然,她带我去的一块梯田,几乎不用挪地方,就可以一棵一棵接着挖。
时令毕竟还早,芨芨菜还不是那种翠生生的绿,绿中隐隐泛着一点红,上一年的老叶子还牵连着不愿离去的样子,我们挖好粗略收拾一下就扔到袋子里,等回家后再仔细摘洗。
网络图片/雀扑拉不大会工夫就挖了不少,看看差不多了,两人正准备回家,我忽然看到了一小片雀( qiǎo )扑拉,雀扑拉也叫附地菜,我小时候走在田埂,最喜欢随手掐一两朵附地菜,拿在手里用拇指食指轻轻一揉,一股黄瓜的清甜味就钻进了鼻孔。
我赶忙蹲下又挖了几朵雀扑拉,虽然只能比一元硬币大上一圈,毕竟是早春的野鲜,小小的越发显着难得。正挖着,小侄女眼尖,说:我爷从那边果园过来了,看见我们了,奔我们来了。
于是老少三代在梨园汇合,爸爸看着我们挖的野菜说:行了,少挖点就行,现在还早,再过几天就大了,好挖。
沿着小路往家走,路边,谁家存放的苹果树根和一些短树枝,在路边堆成长长的一堵矮墙,经过好几个春夏秋冬雨雪的浸润,已经开始朽烂了。
回到家,妈妈见了野菜十分高兴。她现在一只眼睛用纱布遮盖着,因此觉得另一只眼睛也比以前差了。她老想把眼睛上的纱布揭下来,看看做完手术效果如何,女儿和孙女拦着挡着不让,让她遵医嘱明天去医院再揭。
可是,拦不住,趁姑姑和小侄女挑野菜的功夫,她已经把纱布鼓捣下来了,哇!终于看清我宝贝孙女啦!要不,这一两年总是觉得眼前有一层东西挡着,现在可好了,这钱还真不白花!
知道手术成功,妈妈也安心了,又听话地把眼睛遮盖上。
晚上,爸爸焖的大米饭,我做的芨芨菜鸡蛋汤,汤里内容丰富:几片薄薄的五花三层的肉,芨芨菜,雀扑拉,鸡蛋花,勾了薄薄的芡……
晚餐时,妈妈胃口大开,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甜的饭菜了,炒菜没吃几口,倒是那野菜汤,喝了一碗又来一碗,品出的都是美滋滋的幸福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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