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我脑海偶尔还会浮现那年和她在车站离别的场景。耳边总似有那首《离别的车站》的旋律回荡。有些记忆,真的铭心刻骨,不会随着时间飞逝而淡薄。
我想,能证明自己年轻过的,就是拥有一段爱情。不必轰轰烈烈,不必哀怨缠绵,否则青春就是灰暗的,就如乌云遮月,不见光亮。
没有李白笔下的青梅竹马,没有崔护笔下的人面桃花。润物无声,一切都来的很平淡,我认识她很久了,只是认识而已,没有说过话,平日见面也都是低头擦肩而过,连客套或者虚假的笑容都没给过对方。
直到一天,那是距离毕业离校的前一个月。我莫名其妙的失落,静静坐在教室角落里,冷眼旁观着其他人的喧闹。她就在我旁边不远和其他同学探讨什么,有说有笑。
我没注意她们说什么,而是第一次仔细观察她。身材高挑,据验证是一米六五,体重是一百零六斤。长相属于耐看型,许是见久的缘故。口齿甚是伶俐,思路清晰,这从她平日言谈可以察觉。人缘不错,无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和她关系不错。平日喜欢读书,具有文艺气质,这比肤浅的美貌更有魅力。
说真的,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玲珑剔透、小家碧玉型的女孩。而她,端庄贤淑,有疏远感。但我知道她是父母喜欢的,适合做妻子。我思忖许久,觉得自己该谈恋爱了。突然想起岳武穆写的词,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事后,我曾不止一次和她辨别究竟谁先追的谁?我笑着说,就如钓鱼,我的鱼钩还没下水,你就蹦上来了。她一直抵赖,强词夺理的说是我先追的她。我肆无忌惮的笑着,都已经到手了,谁先追谁还重要吗?
朋友都说,距离毕业仅剩一个月,你们谈起恋爱来了,真是最美不过夕阳红啊。我笑道,刘禹锡说,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心中自有光明,何惧天黑?
我相信,每个人都是一座宝藏,只是需要有缘人打开。和她交往,有种故友重逢的感觉,她善解人意,柔情似水,有时十分调皮,古灵精怪,我完全沉浸其中,后悔光阴虚度。
她是家中老大,照顾我如弟弟,其实我长她三岁。她当时还忙着考研,我们就约定早八点和要二十点是我们的共同时间,剩下时间她复习功课。
我当时嗜棋如命,为了她果断放弃下棋,被人笑称重色轻友。我想起了电影《东邪西毒》里的一句台词,就脱口而出:女人是用来宠的,兄弟是用来出卖的。随之引来哄堂大笑。
无论怎么懂得珍惜,时间总会偷偷溜走。毕业迫在眉睫,我们就要面临抉择,究竟会是新的开始还是结束,想到此处,不由心中忐忑。她还会继续读书,而我是要流入社会了。天各一方终是要来临了。
她不喜欢唱歌,但嗓音很好,委婉动听,我经常让她唱许茹芸的《美梦成真》。我希望能和她继续走下去,让我的美梦成真。
我们不在一座城市,相隔有几百里之遥,她的父母不会同意她远嫁,我是独子,父母年迈,是肯定无法远离故土的。
离校前的晚上,我们在体育场不停踱步,徘徊。谁都没有说话,说什么都是多余,我迫切期待她能答应放弃考研跟我走,但我不想为难她。她最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盯着我郑重的说,你是否考虑好,真的要和我过一辈子。我重重地点头。
她吐了一口气,一字一板的说,你就回去找工作吧,放心,我读完书就去你们那里工作,我父母的工作,我来做。看着她决绝的表情,我不由一阵激动,抱着她,紧紧的。
第二天,我送她上火车,当时还大多都是绿皮火车。在站台上,她哭的像个泪人,我无视别人的眼光,抱着她同样泪流满面。无论有过怎样的山盟海誓,分别,总是痛彻心扉。江淹赋曰: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诚不我欺。
目送着她踏上列车,很快消失在人群里,我不甘心犹在搜寻她的身影。车缓缓启动,我颓坐在长椅上,身边人来人往,我眼睛逐渐模糊起来。她就这样走了,明天,明天,我们还有明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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