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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难断家务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

作者: 淡然若怡 | 来源:发表于2020-09-21 13:09 被阅读0次

    “萍,我要离婚,我俩不能过了,三天两头和我冷战,这不,刚从你们那吃饭回来,啥话不说,门一关,不知干啥?”

    “我看他是见不得我好,我一天容易吗?进了食堂就是一天,连个中午觉都没空睡,他就以为我出去玩去了。刚刚放假了,这不,就和我俩整事。这样没疼没热的玩意,我还留恋啥?”

    李萍收拾完碗筷,把所有的房间通拖了一遍,刚想上床歇一会儿,手机嘟嘟两声,拿起来一看,是小大姑姐刘娟。

    “也不知道我咋的了?上个班惹了一身的不是,一个月得找我五、六回茬,我也不知道我错在哪了?问他,一句话不说,真的是和他过够够的了。”

    没等李萍想好了怎么说,刘娟又发了一条。为了这个小大姑姐,最近几年李萍是没少操心,三天两头的给他们两口子断官司,费口舌不说,还得搭吃搭喝,为了他们两口子和好,买菜做饭还得约大姐、二姐全家来吃饭,酒足饭饱后劝说、和解。虽说吃喝不都是自己买,姐姐们来都会带,可是真忙活人,三个姐姐家共十口人加上自己家的四口,满满一大屋子人,忙活归忙活,累点也认了,可谁知道,每次吃完饭不到两天,这两口子还是继续,不是吵,就是冷战。

    刘娟也是每一次和张伟闹矛盾都会和李萍说,闹得李萍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两口子定的计,想回娘家蹭饭,想想又不能,姐姐姐夫都不是那样人。

    自从李萍进了这个家门,公公就去世了,三个姐姐也都结婚了,大姐俩的婆家都在市里,只有刘娟嫁的张伟是当屯子的,刘娟和张伟是同班的同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后来李萍和刘娟两家也搬进了市里,在一个小区买的楼,隔一个楼门,刘娟家二胎的女儿几乎是李萍的婆婆在李萍家带大的,李萍的脾气非常柔和,为人处事大度,对婆婆十分孝顺。三个姐姐对她也非常好,都很顾娘家,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买,过年过节更是,几乎都不用李萍和老公办置什么,女儿从小到大自己也没买过衣服和鞋,都是三个姑姑给买的,婆婆的吃喝穿戴也没用她买几回,也基本上是这三个姑娘给买,三个姐姐家的日子过得都十分富裕,大姐和二姐家都是开商店做买卖的。

    刘娟家前些年开沙场,钱没少挣,买了楼,两口子是一人一台车。后来政府下达文件,不许开沙场,影响土地流失,张伟就改行在老家养牛了,老家离市区有不到十里的路程,张伟是家里牛场两头跑,刘娟一直在家照顾孩子,孩子放假时,她也会开车去牛场小住几日,那样张伟就不用两头跑了。

    如今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女儿也上小学了,家里的花销一年比一年大了。张伟养牛的收入基本上又都投入到了牛的身上,家里的经济大不如以前,刘娟为了让日子过得好一些,就去了表姐夫任校长的学校管食堂,谁知道,自从她出去工作,张伟就变了,成天阴沉个脸,不见笑模样。

    想想他两口子的矛盾应该是出在刘娟出去工作的这件事上,以前刘娟在家照顾孩子的时候,张伟不是这个脾气,也没听刘娟说过张伟的不是,只是为他爱玩吵过几次,过后,两个人就好了。

    刘娟以前特爱显摆,每年张伟在她过生日那天都会给她买礼物,还会开车拉着她和闺女、儿子出去旅游,一去就是好几天,她都会把在各各景点拍的照片、和张伟给她买的生日礼物的图片发在朋友圈上,这两年她很少在朋友圈里发她们全家出去玩的视频和照片了,生日礼物似乎也不见了。

    “老姐,我才看见,这又咋的了?你说你俩有啥事咋就不能说开了吗?为啥动不动就把离婚放在嘴上。离婚,孩子咋整?谁有你命好,儿女双全。老姐夫虽说有点小性子,可对你忠诚,这么多年,顾家,两口子过日子,互相多理解!”

    “萍,我都不想和你说了,老给你添麻烦,可我不说,是真憋屈,你说我天天起早贪黑的图个啥?容易吗?”

    “为了这个工作,我都成罪人了,在这个家我就是奴隶,孩子,人家不闻不问,我接我送,家,成了我一个人的了,人家回来,坐下来就是个吃,吃完就是个睡,啥啥不干一下,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从我上班这两年,家里的开销全是我挣的工资,人家的钱,我没看见一分。对我忠不忠诚我不知道,没证据的事咱不瞎说,反正他挣的钱我没看着。”

    刘娟的字打得很快,李萍半天也打不出几个字,打出的字还有不少的错白字。

    “老姐夫不是置办了收割机和打包机了吗?这不也是家子底吗?你俩总这样的,三天两头的闹,对孩子会有影响的,想想孩子,一切都忍了吧!他不乐意让你上班,要不,你就在家呆着吧?”

    “孩子?我认为离了婚,也许是对孩子有好处的,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孩子长大也会有阴影的。我不上班,孩子的花销在哪来?明明不挣钱的玩意他偏要买,收割机满屯子都有了,他才买,啥事从来不和我商量,想一出是一出,钱现在在人家手里把着,人说了就算。”

    “我呆着?这日子不得过个七零八落的,不得让人笑话吗?看你们一个个过得热气腾腾的,我,算完了,过得没劲气,活都活够了。人过日子,穷过富过不就图个顺心乐呵吗?这可倒好,成天为了哄他开心,我天天得装笑脸,真的很累,心累。”

    刘娟对张伟是满肚子的不满,依着她,在沙场不干那两年,趁着手里有些积蓄,上市里和大姐、二姐她们一样做个买卖,可张伟说啥也不干,说什么自己在农村住习惯了,就爱干农村人的营生,做买卖他不会算计,怕赔本。刘娟没办法只好听他的,张伟在老家盖了牛舍成了牛官,还租了几垧地,从沙场老板一下子回归到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年下了,家里几乎看不见钱,都用在置办机器和牛身上了。

    “他不也是为了过日子吗?想想这些年你们家的底子不都是他挣的吗?有钱时,他都没变坏,这会儿更不能了,他挣的钱不都花在了机器上了吗?待会让刘斌劝劝他,别在置办那么多的机器了,压人,回头钱太慢了,等钱挣回来,机器也成一堆废铁了。”

    刘娟的弟弟刘斌和张伟没差几岁,从小就在一起玩,张伟一般很听这个小舅子的。

    “萍,可别让斌子说他了,这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一听又是我在你们面前臭批他了,他每次都是表面答应得好好的,到时候就听人家外人的,没钱借钱也买,虎逼一个。我管够他了,说他吧,把我当仇人看,天天和我冷战,哪次不是我上赶着和他说小话,低三下四的赔不是。我觉得我对他够仁至义尽的了,不想再和他生气了,也不想再哄他了。从今以后,各过各的,他该干啥干啥我不管,我,他也别管了,咋乐呵我咋活。离开他,我也能活,实在不行,找个猫、狗都比他强,得拿我当个宝看。”

    刘娟把积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倒给了李萍,虽说有两个姐姐,大姐身体不好,不想让她操心,二姐的脾气爆,啥事让她知道,小事也能整大扯了,听她说话能安慰她心的还得说是这个弟媳妇儿。

    “老姐,你可别这么想,两口子过日子,男人没个女人管不完了吗?离开他,你是能活,可他呢?孩子呢?你真不惦记吗?还找个猫、狗的?那后找的半路能跟你一心吗?你能和他一心吗?最近网上传遍了那个碎尸案你没听说吗?那就是个例子,两个人还是初恋呢?为了前妻的儿子,残忍的把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杀了,想想都后怕,感谢咱们都遇见了一个好男人,没有打过咱,闹点小脾气也许是被咱们逼的。”

    李萍一想起那个把媳妇儿破碎了的男人,后脖颈子直冒凉风,头皮都发炸,想想那人有多残忍,咱剁个小鸡、小鸭子都下不去手,他竟然能把和他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媳妇儿给剁了,简直就是魔鬼是恶魔。

    “啥?碎尸?我咋没听说呢?完了,我彻底和社会快脱轨了,啥事也不知道了。天下真有这么狠心的男的?假的吧?戏里演的吧?你别说,张伟这么多年真没动我一手指头,那次我把小卖店的麻将桌砸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他好几个嘴巴子,他也没还手……萍,你说,他是不是也恨得有杀了我的心?”

    张伟平时没什么喜好,就是在过年时爱玩填大坑,说是过年玩,在农村会一直玩到二三月份,只要工地没开工,大地的泥水没活闲人都会往小卖店凑合,凑上手就会玩上一天半晌的。为张伟玩的事儿刘娟没少和他吵架,张伟玩的填大坑,输赢比打麻将快,一输就是几千块,他每次一玩还准输,刘娟是怎么劝、怎么管也管不住。张伟表面答应得好好的,以回老家喂老牛为名,偷偷摸摸的去卖店玩,母牛生犊子他都没回去,好好的牛犊子差点死了。刘娟知道后,气得死活要和他去民政局离婚,张伟的父母找了说和人,好说歹说才劝回了刘娟张伟也下了决心,再不玩了,再玩手指头剁掉。

    刘斌也警告过他,如果再为玩惹他老姐生气,他会对张伟不客气的。张伟见刘娟真动真格的了,听了小舅子的狠话也真害怕了,真的再没玩,卖店也不去了。可偏偏那年进腊月,小卖店家杀猪,农村杀年猪都是找左邻右舍的屯邻吃肉喝酒,刘娟家和开卖店的是亲戚,张伟也去吃猪肉了,还喝了不少的酒,也许是酒壮英雄胆,喝完酒后,有几个人拽着他的手让他玩两把,还说他打一辈子江山了,连玩的自由都没有?是不是活得太窝囊了?张伟一听,一拍胸脯:玩就玩!

    俗话说秦会还有几个朋友呢!刘娟在屯中也有眼线,她听到信后,半夜开车赶到了小卖店,进门二话没说拎着从家里带的电棍,把卖店的一个麻将桌砸了个稀巴烂,张伟去拦她,被她搧了四、五个嘴巴子,完了,她告诉卖店所有的人:今后你们玩你们的,我不管,谁要是勾引我家张伟玩,这就是下场!从那回起,张伟是彻底的不玩了,没事也不上小卖店了。

    刘娟有时想起这事,自己也有些后悔,当时自己咋就那么冲动呢?而且还那么猛,真的像一只发疯了的母老虎,一点情面也没给张伟。可反过来又一想,不管屯子人怎么看她,反正是给张伟管过来了,这事自己做得是有些过了,让张伟这个大男人在人前矮了一截,可这不也是为了过日子吗?他要是输耍成性,家早晚得让他败光了,自己也得被气死,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老姐,这事是真的,不是假的。你管老姐夫玩儿是正道,是为了过日子,做得再过,老姐夫也知道你是为了孩子为了家,他不会记恨的。再说了,你们是从小夫妻,又是一块长大的,他爱你还来不及呢!咋能有杀你的心。这话你可别乱说,让老姐夫知道了,他会心寒的。”

    李萍的眼皮有些在打架,刘斌还在看电视,婆婆和女儿已经睡了,她也想睡,可还是硬挺着,等刘娟的信息。

    “我想,他也不能恨我,也不应该恨我。这些年,我为了这个家付出多少他知道,大伙看着我成天在家呆着享福,没有我,沙场卖的沙子钱他都要不回来,哪家欠的帐不是我去要的,一趟趟的,明明是去要钱的,却得和人家好话说了千千万的,想想那时候的低下劲,我都想不通,有些欠钱的人,咋都成了大爷了呢?还有家里买楼装修他管都不管,瓦工、木工、选料啥啥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跑,他就是擎等住。头几年,他爷爷奶奶有病上医院哪次不都是我跑前跑后张罗,就连压土衣服都是我花钱买的。他爸他妈,毎次我给咱妈买啥,就得有他们的份,想想他们精细一辈子了,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我都不想说这些,孝敬老人是应该的。有件事我从来没说过,怕他小妹知道,她念书的钱都是我年年给出的,依着他爸妈早就不供她了,我觉得我对得起他家的任何一个人。”

    刘娟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心里有事放不下,不说出来憋的慌,张伟和她的性格正好相反,有事也自己闷着。

    “就是,像你这么通情达理的好媳妇儿上哪找去?老姐夫又不傻,能没有心吗?所以说到啥时候都是从小的夫妻,再打再闹,不隔心。好好珍惜吧,过了今生,来世恐怕再也见不到了,凡事多想想他的好,心就亮堂了,也就不生气了……”

    “你咋还不睡觉呢?这么晚了还在和谁聊天?手机拿来我看看?”

    李萍的字还没等打完,刘斌进屋一伸手把她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

    “老姐!这么晚了,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的,有话不能明天说吗?”

    刘斌一看是老姐娟子的微信,按住键字说了一句,随手把手机关了。

    “你这人咋这样?我跟老姐还没说完呢?”

    李萍用手搥了一下刘斌,把手机抢了过来。

    “你俩能有啥说的,她除了讲张伟的坏话外,还会和你说啥?你是不是也会在你嫂子面前说我的坏话?女人,真的是很难理解你们,明明心里爱着、舍不得,嘴里却从承认,还总是挑这个毛病哪个毛病的,也不知道你们女人成天脑子里都在想啥?”

    刘斌听刘娟两口子的这点破事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吵了好、好了吵的,闹心。

    “如果你没毛病,还会怕人说?怕人说,就尽量改掉臭毛病,别总独断专行的。我可从来没当别人说过你的不是,虽然你的毛病也不少,家务活什么也不干,饭吃一碗盛一碗,最可气的是连洗脚水都得我给你打,一天不打脚都不知道洗,这些,我怕说出去让人家笑话,这叫家丑不可外扬。”

    刘斌在李萍眼里没什么毛病,就是懒点,她一下子也找不到他别的缺点,人家是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

    “你说,如果你再不为我干点这些,我还要你这媳妇儿干啥?就为了睡觉吗?那和酒店的小姐有啥区别!”

    “啥?拿我和酒店的小姐比,她们给你生儿育女了吗?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困了吗?赶紧睡觉!”

    李萍一翻身,后背给了刘斌,越想越生气:难不成他酒店没少去?这缺德的玩意,不会传染我一身的病吧?

    “行了,算我说错了,别生气,都说女人生气会变丑的。”

    刘斌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好听,忙转身搂住了李萍,使劲将她搬了过来。

    “老姐,昨晚睡的咋样?你说这刘斌,没等咱俩说完,就把我手机给关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刘斌送女儿上学去了,李萍收拾完碗筷,拖完地,骑上电动车去了商店,到了商店,见没有顾客,这才有空拿出手机,一看,刘娟昨晚在她关机后,发了个再见的小人头像。

    “老姐?咋的了?你咋不回话呢?要不咱今天晚上再聚一聚,等一下我去超市芹菜,咱今天吃的简单的,包饺子,冰箱有肉,咋样?”

    李萍一连发了两条信息,刘娟也没回信。

    “难道出什么事了?张伟不会把老姐给怎么样了吧?”

    李萍一想那个碎尸案,心里还真有点慌,一般做傻事的都是表面上看着脾气挺好的人,也是爱自己生闷气的人,不行,得给刘斌打个电话,让他去老姐家看看,越想越害怕的李萍刚想给刘斌打电话。

    “嘟嘟"手机响了两声。

    “萍,我没事了,我俩和好了。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他记着呢!看,这是他早就给我买好了的金表,一万多,你说气人不?花这么多钱,把我心疼坏了,他却说,为我花多少钱,他都不心疼。还有我们全家现正在准备去大连玩,不和你说了,我要收拾一下东西,等回来给你带海鲜……拜拜。”

    随着这条信息,刘娟还发过了一张金表的图片,金灿灿的直恍李萍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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