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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唐国明找到《红楼梦》80回后曹雪芹文笔,第98回在线

著名作家唐国明找到《红楼梦》80回后曹雪芹文笔,第98回在线

作者: 唐国明 | 来源:发表于2024-09-03 10:35 被阅读0次

    看看姜萍,你就会想起找到《红楼梦》80回后的曹雪芹文笔的著名作家唐国明了

    著名作家唐国明找到《红楼梦》80回后曹雪芹文笔,第98回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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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醒:在本篇正文后,可以了解我出版的书与我的思想,找到的《红楼梦》80回后曹雪芹文笔、前所未有地发现论证了两组项数相同数差为1为2的连续数之和的数差规律,及我开创的鹅毛诗、半途主义、诗意流。)

    【半途主义就如主张“思危奋发图强、修德安和天下”的唐国明最初以《鹅毛诗》《坚守在长城要塞上的士兵》出版了成熟部分的《零乡》一书中表达的那样:不在过去,不在现在,不在将来,只在途上;不在别处,不在远方,只在路上;不在故乡,不在他乡,此刻只在半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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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有鹅毛风范骨、清风明月肉、闲云流水血、长风情怀心的学者、诗者、智者,

    集找到《红楼梦》80回后曹雪芹文笔,前所未有地发现两组项数相同数差为1为2的连续数之和的数差规律,开创鹅毛诗、半途主义、诗意流成就于一身的著名作家唐国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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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回 病神瑛回归太虚幻 苦香菱出走来忙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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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一日,黛玉已昏晕过去,心头口中一丝微气不断,雪雁和紫鹃哭得死去活来。到了黛玉缓过来微微睁开眼,似有要水要汤的光景。雪雁守着,紫鹃出去了一会,回来就不见了黛玉。此时雪雁已去,紫鹃便端了一盏黛玉未曾喝的桂圆汤和的梨汁,用小银匙喝了两三匙,闭着眼静养了一会子,觉得心里似明似暗的。李纨见紫鹃略缓,自己回到稻香村料理了一回事情。

    这里紫鹃打了一会子盹,睁开眼一看,只有奶妈王嬷嬷并几个小丫头在那里,想起自己离开黛玉的那前一阵子,黛玉一手攥了他的手,使着劲说道:“我是不中用的人了。你伏侍我几年,原指望咱们两个总在一处。不想我……”说着,又喘了一会子,闭了眼歇着。紫鹃见他攥着不肯松手,自己也不敢挪动,看他的光景比早些时辰好些,只当还可以回转,听了这话,又寒了半截。半天,黛玉又说道:“妹妹,我这里没有亲人。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你好歹叫他们送我回去。”说到这里又闭了眼不言语了。那手渐渐紧了,喘成一处,只是出气大入气小,已经促疾得很了。

    紫鹃正想着,探春来了,见了紫鹃,过来,摸了摸他的手,说道:“好好的人儿就这么不见了。”说着,与紫鹃泪如雨下。正哭着,李纨进来,三个人见了,不及说话。猛听到一个似黛玉的声音叫道:“宝玉,宝玉……”不一会,声音就没了。紫鹃吓得急忙扶住李纨,只见两眼一翻,呜呼,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入梦遥!

    当时紫鹃气绝、黛玉失踪正是宝玉娶宝钗的时辰。李纨等大哭起来。李纨探春想他与林妹妹素日的可疼,今日更加可怜,愈哭得更是伤心。潇湘馆离新房子甚远,那边并没听见。一时大家痛哭了一阵,只听得远远一阵音乐之声,侧耳一听,又没有了。探春李纨走出院外再听时,惟有竹梢风动,月影移墙,不一会星月全没,一团又一团如棉花白的雪扯天扯地的下了起来,好不凄凉冷淡!

    这边宝玉成亲那会,见娶的是宝钗,不顾死活的跑到潇湘馆来见黛玉,见已死的紫鹃,哇的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倒在地上定了一回子神,说道:“这日子过不得了!姊妹们一个一个的散了!没天天在一块,也罢了。二姐姐,碰着了一个混账不堪的东西。三妹妹又要远嫁,总不得见的了。史妹妹又不知要到那里去。薛妹妹有了人家。这些姐姐妹妹,难道一个都不留在家里,单留我做什么!为什么散的这么早?等我化了灰的时候再散也不迟。”宝玉正要死要活的闹着,门上来了一个和尚,手里拿着宝玉丢的玉,在宝玉耳边叫道:“宝玉,宝玉,你的宝玉回来了。”宝玉渐渐的神气果然好过来了,要坐起来。麝月上去轻轻的扶起,心里喜欢,忘了情说道:“真是宝贝,才看见了一会儿就好了。亏得当初没有砸破。”宝玉听了这话,神色一变,把玉一撂,身子往后一仰。未知死活。

    你道宝玉死了不成?那知那宝玉的魂魄早已出了窍了。恍恍惚惚,见那送玉的和尚坐着,便施了礼。那知和尚站起身来,拉着宝玉就走。宝玉跟了和尚,觉得身轻如叶,飘飘摇摇,也没出大门,不知从那里走了出来。行了一程,到了个荒野地方,远远的望见一座牌楼,好象曾到过的。正要问那和尚时,只见恍恍惚惚来了一个女子。宝玉心里想道:“这样旷野地方,那得有如此的丽人,必是神仙下界了。”宝玉想着,走近前来细细一看,竟有些认得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见那女子和和尚打了一个照面就不见了。宝玉一想,竟是尤二姐的样子,又要问时,那和尚拉着宝玉过了那牌楼,只见牌上写着“幻境太虚”四个大字,有一副似乎眼熟的对子,乃是:

    无原有是有非无,假去真来真胜假。

    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门上横书四个大字道“情天孽海”。又有一副对子,宝玉看了,对那和尚说:“此处,我曾在梦里来过,怎么这些都改了。”和尚说:“一切‘和光同尘’,何必问个究竟。”那宝玉听他这般一说,心头一动,心中暗想:“今日方悟透‘和光同尘’四字精义。天地宇宙,由情支撑,任一粒尘埃,皆情之所在,我能恒久有情,则虽化为飞尘,无怨无悔,今日任情沐魂,悲欣交集,通体舒畅,当是醍醐灌顶了。那‘和光同尘’真义,正是去情、卸情、脱情、绝情。古语云‘天地不仁’。世人都以为说的是天地无情,不能善待世上万物。其实他说的是天地没有爱憎,没有情这个东西,他对世上万物不分贵贱一视同仁,这在情上的麻木不仁,才是天地的好处。你虽无情,我也心动,我既心动,便是有情,若我果然无情,又怎能与你共室同榻?只是我之情,非金玉姻缘所绾。‘情’字是‘心’与‘青’拼合,人心本应纯净如水,却由青色充溢,那是什么好气象?人生乃悲苦之旅,不但不寂灭那伤感情愫,反纵容那情字毁人胸臆。更被情字所误,到头来大虚无大无奈。但我须入世享情,只要能入世享情,青庐素宴即可。只要凡事随机、随缘就好。对于宝姐姐,我那里再找这么个德言工貌面面俱到的媳妇去?有时,我那姑娘永不嫁、公子永不娶的怪傻念头是不是该一扫而空?世人没有总当赤子,逍遥一辈子的。然而尘世中的我是最无事业心的人。也不求当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奇怪的是他们并不嫌弃我,倒偏跟我好,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我不求立业,也不装男子汉唬人。那我又求个什么?难道永存赤子之心,永葆愚痴之态。莫非这正是别人作不到而我作得到的可爱之处。难怪连柳二郎那样混透风尘之人,也愿跟我相交!只是他自那尤三姐自刎后,就飘然远逝,听说是随道士遁隐山林,再不回红尘中来了。飘然远逝,遁隐山林,固应是湘莲兄必有的作派,倏忽归来,江湖重现,也应是湘莲兄应有的行踪。”想着又举眼看那对子,只见大书云:

    万艳同悲,三春去后三春尽;千红一哭,各自须寻各自门。

    看毕悲从中来,正欲想哭,只见紫鹃站在那里招手儿叫他。宝玉想道:“我走了半日,难道还不曾出园子,怎么改了样子了。”赶着要和紫鹃说话,岂知一转眼便不见了,走到紫鹃站的地方,乃是一溜配殿,各处都有匾额。向紫鹃立的所在奔去。见那一间配殿的门半掩半开,宝玉也不敢造次进去,心里正要问那和尚一声,回过头来,和尚早已不见了。宝玉恍惚,见那殿宇巍峨,绝非大观园景象。便立住脚,抬头看那匾额上写道:“薄命司”。两边写的对联道:

    落归太虚三生了,误入红尘一梦空。

    宝玉看了,想是什么所在,细细想来甚是熟识,宝玉忽然想起:“我少时做梦也曾到过这个地方。看过一些册子,如今能够亲身到此,也是大幸。”壮着胆推开门,只见有十数个大厨,皆用封条封着。看那封条上,皆是各省的地名。宝玉一心只拣自己的家乡封条看。只见那边厨上封条上大书七字云:“金陵十二钗正册”。遂取了册子往后看去,只见上头写着:林黛玉、薛宝钗、贾元春、贾探春、史湘云、妙玉、贾迎春、贾惜春、王熙凤、巧姐、李纨、秦可卿十二个名字。也无图画,更无诗词。一面叹息,一面取了《金陵十二钗副册》一看,只见:甄英莲、平儿、薛宝琴、尤三姐、尤二姐、邢岫烟、李纹、李绮、秋桐、金桂、嫣红、佩凤十二个名字。一面又取那《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一看,只见:晴雯、袭人、鸳鸯、小红、金钏、紫鹃、莺儿、麝月、司棋、玉钏、茜雪、柳五儿十二个名字。宝玉共看完九个册子,一百零八个人的名字后全冠有“情某”二字,看完后,最后看到自己的名字,后标有“无事忙”三字,觉得自己来时早已了悟,再看无趣。又想起少时做梦到这看到的只有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那时仙姑说“馀者庸常之辈,则无册可录矣。”怎么如今又有录了。宝玉百思不得其解,出来,顺步走入一座宫门,见宫门上迎面刻有“天上人间”四字,宫门内飘出袅袅歌音道:

    花飞花谢,花消香断;花残花落,花落人亡,此是人间天上。

    过了宫门,不见殿宇,只见一条灿若星辰烂如春花的闪闪之河一岸围着千红万艳的一群女子,指着一块石头说着一些他耳熟能详的名字,回头见他,说声“神瑛侍者回来了”,接着一轰而散,全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块千红万紫的草地。宝玉想接近那石头看个究竟,远远看见几个大字:

    警幻情榜。

    走近一看,见刻的全是他刚才所看过的册子里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刻在最上头。想难道与我一起长大的姐妹皆要归于此处。正胡思着,只觉又一阵歌乐随风入耳而来:

    春梦随云散,花落随水流;天上人间聚,此处是归途。

    宝玉循音而去,走到一座宫殿前,望了一眼身后那灿银烂星的河流,却不见了石头,回头问站在门下的女子,“此系何处?”女子说:“灵河岸边,三生石畔,赤瑕宫处。”宝玉想,若河是灵河,那石头就是三生石了。怎么不见了呢?又问那女子,那女子答道:“刚已度归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了。”宝玉听后,便走入宫内,见一联曰:

    了断金风玉露情,续得神木仙草缘。

    宝玉见那匾额上题了:“断念续缘”四字。又胡乱想道:“秋呈金色,冬现银相,春花夏草,到头皆空,人赏此美景,贵在真情,真情相续,则得大自在,获大欢喜。这对联,上联那‘了断’二字,想来如何去‘了’?更如何‘了断’?为什么人世的人总成日家打算这个打算那个,算自己算别人,算来算去,算到无情为止。难道我真的是要杜绝人世,要走那出世的路了。妙玉就自称槛外人,把别人全叫作槛内人。又道什么自古来最好两句诗是‘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那两句难道真是千古妙句?听来觉得有如仙乐还是心生莲花?那千年铁门槛,岂是可以随意亵渎的,人能活得几岁?有凡人活得到百年?就按百岁算,千年也有十代了!十代的富贵,为什么要轻易抹煞?十代后就算都成了土馒头,难道那也不值得足资骄傲?因之人世,在槛内奋斗,才是人生常态。离开常态,去作什么槛外人,对家国不负责任,对自己放任自流,充其量成个令人侧目的畸零人,究竟有何意趣?难道素日中那妙玉的奇谈怪论对我毒害太深?我再执迷不悟,可真真伤透他们的心了!他们又何必伤心。他们跟我在一起象林妹妹一样,若去掉这些个仕途经济的想法,岂不是很快活?我只不过是由着性子活罢了,这样的日子,得享一天是一天,他们若能跟我一样想法,一样活法,还那里伤心去!我自来如此,何尝不曾任由性子活着,只管一味嬉戏!我知道,宝姐姐父亲原去得早,哥哥又不成材,守着寡母,焉能再撒娇使性?原先天身热心热难耐,多亏癞头和尚,给了海上方,制出冷香丸,不时吞服,方冷静下来,懂得人之一生,不能由着性情,须约束性情。看人世间多少悲惨事,皆因任性恋情而生,又有多少事,竟因能够驭性敛情,而峰回路转、化危为安的。我总愿他跟我一样,我却总盼他跟我同心。只是虽然咱们天天形影很近,心却似越来越远。知他为的倒不是他自己,乃是为我好。深知如此。只是他的那个好,我却不能也认作好,如此奈何?他是否原应少吞些冷香丸,将自己心内体内不让那林妹妹的花、草、竹、梅、菊、月、玉、露的千万种性情自然流泻出来。可知人生缘分,自有天定。真是要得了寸想进尺,有了尺想得丈,搂着抱着背着挎着揣着掖着头上顶着脚下带着嘴里含着,到头来,噎着呛着摔着烫着哭着喊着头上肿着脚下瘸着嘴里烂着!我想过的是一种由性盗情的出世生活,如今我至少明白了一点,就是真的出世,不一定要出家,真到彻底的悟透了天地宇宙世间人生的所以然,方在大悲辛中得大解脱。只当和尚不算是真出世,人世经历悲欢离合、生死歌哭,达到彻悟,悬崖撒手,渡到彼岸,方是真出世。”

    宝玉一壁里想着,一壁进到宫内,只见宫内有奇花异卉,认不明白。惟有白石花阑围着一棵青草,叶头上略有红色,不知是何名草,这样矜贵。只见微风动处,那青草已摇摆不休,虽说是一枝小草,又无花朵,其妩媚之态,令人心动神怡,魂消魄丧。宝玉只管呆呆的看着,只听见旁边有一人说道:“你是那里来的蠢物,在此窥探仙草!”宝玉听了,吃了一惊,回头看时,是一位象晴雯的仙女,便施礼道:“请问神仙姐姐,这里是何地方?”那人道:“我是看管仙草的。”宝玉欲要出来,又舍不得,只得央告道:“神仙姐姐管理仙草,这草有何好处?”那仙女道:“你要知道这草,说起来话长。这草本在灵河岸上,名曰绛珠草。那时萎败,幸得一个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得以长生。后来降凡历劫,还报了灌溉之恩,今返归真境。警幻仙子命我看管,不令蜂缠蝶恋。”宝玉听了发怔,只觉自形秽浊,正要退出,一仙女慌忙赶上来说:“请神瑛侍者留步。”宝玉只道是叫别人,又怕被人追赶,只得踉跄而逃。正走时,只见一人手提宝剑迎面拦住说:“神瑛侍者,那里走!”唬得宝玉惊慌无措,仗着胆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是尤三姐。对他道:“你的尘世兄弟没有一个好人,败人名节,破人婚姻。今儿你到这里,是不饶你的了!必定要一剑斩断你的尘缘。”宝玉正在情急,只见那送玉来的和尚手里拿着一面镜子一照,说道:“我奉元妃娘娘旨意,特来救你。”登时一切全无仍是一片荒郊。宝玉拉着和尚说道:“我记得是你领我到这里,你一时又不见了。看见了好些亲人,只是都不理我,忽又变作鬼怪,到底是梦是真。”那和尚道:“你到这里曾偷看什么东西没有?”宝玉道:“我又见了好些册子。”那和尚道:“你见了册子还不解!世上的情缘都是那些魔障。只要把历过的事情细细记着,将来我与你说明。”说着,把宝玉狠命的一推,说:“回去罢!”宝玉站不住脚,一跤跌倒,口里嚷道:“阿哟!”众人见宝玉醒来,哄他睡安稳了,叫袭人并几个丫头小心守着,余者皆散,待到天明。袭人等一干人醒来,不见了宝玉,忙四处找寻,惟袭人静望着窗外大风吹散的烟尘。他为何这般?此时此景又使他想起先时在园子里哄宝玉要出去配人的话,宝玉求她说道:“只求你们看着我,守着我,等我有一日化成了飞灰,飞灰还不好,灰还有形有迹,还有知识。等我化成一股轻烟,风一吹便散了的时候,你们也管不得我,我也顾不得你们了。那时凭我去,我也凭你们爱那里去就去了。”如今,他如灰散去了,还那里找得见人。

    没几日,王夫人发话放袭人等一干人出去配小子,袭人悲伤不已,又不敢违命,心里想起宝玉那年到他家去,回来说死也不回去的话,“如今太太硬作主张。若说我守着,又叫人说我不害臊,太太见着我一干人会越发想念宝玉,越发伤心,毕竟我是宝玉身边最贴心的,若是去了,实不是我的心愿。”哭得咽哽难鸣,又回过念头想道:“我若是死在这里,倒把太太的好心弄坏了。我该死在家里才是。”便对王夫人道:“好歹留着麝月,以备不时之需。”于是,袭人含悲辞了众人,姐妹分手时自然更有一番不忍。袭人怀着必死的心肠上车回去,见了哥哥嫂子,也是说不出来的哭泣。那花自芳悉把蒋家的娉礼送给他看,又把自己所办妆奁一一指给他瞧,说那是太太赏的,那是置办的。袭人此时更难开口,住了两天,细想起来:“哥哥办事不错,若是死在家里,岂不又害了哥哥。”千思万想,只得忍住。

    那日已是迎娶吉期,袭人不是那泼辣人,委委屈屈上轿而去,心里另想,到那里再作打算。过了门,见蒋家全都按着正配的规矩,丫头仆妇都称奶奶。袭人此时欲要死在这里,恐害了人家,辜负了一番好意。那夜哭着不肯俯就,那姑爷柔情曲意的承顺。袭人到了第二天开箱,蒋玉菡看见一条猩红汗巾,他原来只知是贾母的侍儿,益想不到是宝玉的丫头袭人。蒋玉菡念着宝玉待他的旧情,故意将宝玉所换的那条松花绿汗巾拿出。袭人看了,方知这姓蒋的是蒋玉菡,始信姻缘前定。袭人才将心事说出,蒋玉菡越发温柔体贴,弄得他再无死所。正是:

    公子无缘,优伶有福。

    蠢物总算在此交割清了袭人这一姻缘公案,又该从何处说起,就说包勇为找宝、黛这二人,劳累了一天,仅寻见一根高挂在林中的玉带,回园又见一埋在雪里的金锁,正面刻着四字:不离不弃。反面刻着四字:芳龄永继。包勇也不知何物,也不识得其字,更不知其是宝钗常带的金锁。便在房中歇息,到天明,忽闻到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忙起来开开门,只见满园子飞满了无数的彩蝶与鹅毛雪。不一会,一个疯疯傻傻的婆子跑过来,说:“包大爷,这里住不得了,你说奇不奇,宝二爷出走后,一夜过去,宝二奶奶香尽而亡了,说是一壁散散闷,一壁从园中过去看看薛姨娘,跟来的丫头莺儿麝月亲眼见宝二奶奶出了园子进了梨香院里的阁子,等了半天不见出来,想跑去打开那阁子的门看看,只听得哗啦一声,那阁子被雪压塌了下来,莺儿麝月正被惊呆之时,忽闻一股香气冲来,见无数蝴蝶飞出,飞满了那院子与这园子,后来宝二奶奶也没找见,直到闻不到香了,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癞头和尚来背对着莺儿麝月边走边口中念道:‘香尽别却牢笼苦,化蝶飞向自在天。去了,去了,莫要空等了’。人不见了,这蝴蝶还与雪花一起飞在倒塌的阁上,直飞到那阁被大雪埋得不见踪影,蝴蝶还在飞,这真真是奇了,外头的周大姐说:‘宝二奶奶到底不是凡人,是一个秃头和尚一个海上方做成的身子,是世上一包异香异气的药引子。是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夏天开的白荷花蕊、秋天的白芙蓉蕊、冬天的白梅花蕊,雨水这日的雨水、白露这日的露水、霜降这日的霜、小雪这日的雪加蜂蜜、白糖做的丸了龙眼大的、盛在旧磁坛内、埋在花根底下,发病时,拿出来吃一丸,用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那怕连吃过它的人埋在雪地底下了,还香飘四溢的冷香丸子。’光府里有个林姑娘就够奇了,都说他是诗情画意泪做的药罐子,那病总不见好。真是一个‘玉殒’一个‘香消’,加上宝二爷的不知去向,他们三个真是应了‘香消玉殒’的老话儿了。你们甄家听说也有个宝玉,可不是也发生过这些异事。”包勇听得糊涂,忽有人来传话,说外头老爷要见他。那傻老婆子才走了。

    包勇来见了贾政,无须是看好园子等语。包勇回到园中,待蝴蝶飞尽,那晚园中月色更觉明朗,满地下重重树影,杳无人声,甚是凄凉寂静。刚欲往秋爽斋这条路来,只听唿的一声风过,吹得那树枝落叶满园唰喇喇的作响,枝梢吱喽喽发哨,将那些寒鸦宿鸟都惊飞起来。忽听得栊翠庵一阵乱央,包勇持棒赶来,与一伙蒙面人相遇,他一棒下去打死一个,去追其余人回来,才知妙玉师傅不见了。包勇知妙玉被劫,已无脸见人,自愧连个园子也守不好,来与贾政请罪。贾政没有责怪他,反夸他打死了何三,终究有了报官的线索。包勇说他有愧于甄老爷之托,那怕日子如何苦,也要回江南甄府去与甄老爷过日子。贾政感念他对主子的忠诚,便打发他回了南边。

    转眼又到了清明时节,呆在屋里的香菱忽听几个老婆子在乱嚷道:“天上怎么这么多风筝。”躺在病床上的香菱抬头一望窗外,见天上风筝飞得铺天盖海。又听一个老婆子说道:“今天是探春姑娘出嫁,又要出一个皇妃了。”香菱听了这话,低头落起泪来。

    却说薛姨妈为着宝钗于梨香院雪埋消形、香尽而亡的传闻悲痛一阵后,疼痛未消又为着薛蟠这件人命官司,各衙门内不知花了多少银钱,才定了误杀。原打量将当铺折变给人,备银赎罪。不想刑部驳审,又托人花了好些钱,总不中用,监着守候秋天大审。薛姨妈日夜啼哭。薛宝琴常回来劝解,说是:“大哥本来没造化。承受了祖父这些家业,该安安顿顿的守着过日子。在南边已经闹得不象样,香菱那件事情就了不得,仗着亲戚们的势力,花些银钱,算白打死人,大哥就该改过做起正经人来,不想进京仍是这样。不知受了多少气,哭掉了多少眼泪,给他娶了亲,原想安安逸逸的过日子,不想命该如此,偏偏娶的嫂子又是一个不安静的,大哥躲出门,不多几天闹出人命来。尽心打点了,花了银钱不算,还要求三拜四的。无奈命里应该,也算自作自受。大凡养儿女是为着老来有靠,小户人家还要挣一碗饭养活,那里有将现成的闹光了反害得老人家哭得死去活来的?大哥的这样行为,竟象个冤家。就是为他明哭到夜,夜哭到明,又受嫂子的气。还是暂且养养神,趁哥哥活口,问问各处的账目。人家该咱们的,咱们该人家的,亦该请个旧伙计来算一算,看看还有几个钱没有。”薛姨妈哭着说道:“这几天为闹你大哥的事,不是你劝我,我告诉你衙门的事,你还不知道。另外,京里的官商名字已经退了,两个当铺已经给了人家,银子早拿来使完。还有一个当铺,管事的逃了,亏空了好几千两银子,也夹在里头打官司。你二哥哥天天在外头要账,料着京里的账已经去了几万银子,只好拿南边宫分里银子并住房折变才够填补。前两天还听见一个荒信,说是南边的宫当铺折了本儿收了。这么着,我的命可就活不成的了。”说着,又大哭起来。宝琴哭着劝道:“银钱的事,操心也不中用,还有二哥哥给料理。单可恨这些伙计们,见咱们的势头儿败了,各自奔各自的去,我还听见说帮着人家来挤我们的讹头。我大哥活了这么大,交的人总不过是些酒肉弟兄,急难中一个也没有。听我的话,有年纪的人,自己保重些。这一辈子,想来还不至挨冻受饿。家里这点子衣裳家伙,只好听凭嫂子去。所有的家人婆子,瞧他们也没心在这里,该去的叫他们去。就可怜香菱苦了一辈子,实在短什么,我要有,还可以拿些来。”

    正说着,只听见金桂跑来外间屋里哭喊道:“我的命是不要的了!男人呢,已经是没有活的分儿了。咱们如今索性闹一闹,大伙儿到法场上去拼一拼。”说着。将头往隔板上乱撞,撞的披头散发。气得薛姨妈白瞪着两只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亏得宝琴嫂子长,嫂子短,好一句,歹一句的劝他。金桂道:“姑奶奶,如今我是比不得你了。你两口儿好好的过日子,我是个单身人儿,要脸做什么!”说着,要跑到街上回娘家去,亏得人还多,扯住了,又劝了半天方住。若是薛蝌在家,他便抹粉施脂,描眉画鬓,奇情异致的打扮收拾起来,不时从薛蝌住房前过,或故意咳嗽一声,或明知薛蝌在屋,特问房里何人。有时遇见薛蝌,他便妖妖乔乔,娇娇痴痴的问寒问热,忽喜忽嗔。丫头们看见,都赶忙躲开。他自己也不觉得,只是一意一心要弄薛蝌到手。那薛蝌只躲着,有时遇见,不敢不周旋一二,怕他撒泼放刁。金桂为色迷心,越瞧薛蝌越爱,越想薛蝌越幻。他见薛蝌有什么东西都是托香菱收着,衣服缝洗也是香菱,两个人偶然说话,香菱来了,薛蝌急忙散开,这一发动了他心中一个醋字。欲待发作薛蝌,又是舍不得,将一腔隐恨都搁在香菱身上。又怕闹了香菱得罪了薛蝌。

    一日,宝蟾走来笑嘻嘻的向金桂道:“奶奶看见了二爷没?”金桂道:“没有。”宝蟾笑道:“我说二爷的那种假正经信不得。咱们前儿送了酒去,他说不会喝,刚才我见他到太太那屋里去,那脸上红扑扑儿的一脸酒气。奶奶不信,回来只在咱们院门口等他,他打那边过来时奶奶叫住他问问,看他说什么。”金桂听了,怒道:“他那里出来了。他无情义,问他作什么!”宝蟾道:“他好说,咱们也好说,他不好说,咱们再另打主意。”金桂听着有理,叫宝蟾瞧着他。宝蟾答应着出来。金桂去打开镜奁,照了一照,把嘴唇又抹了一抹,拿一条洒花绢子,才要出来,又忘了什么,心里倒不知怎么是好。听宝蟾外面说道:“二爷今日高兴,那里喝了酒来?”金桂听了,知是叫他出来的意思,忙掀起帘子。见薛蝌和宝蟾说道:“今日是张大爷好日子,强不过吃了半钟,到这时候脸还发烧。”一句话没说完,金桂早接口道:“自然外人的酒比咱们自己家里的有趣儿。”薛蝌被他拿话一激,脸越红了,忙走过来陪笑道:“嫂子说那里话。”宝蟾见他二人交谈,躲到屋里去了。

    这金桂初时原要假意发作薛蝌两句,无奈一见他两颊微红,双眸带涩,别有一种可怜之意,早把自己那骄悍之气感化到爪洼国去了,说道:“这么说,硬强着才肯喝。”薛蝌道:“我那里喝得来。”金桂道:“不喝也好,强如象你哥哥喝出乱子来,象我这样守活寡受孤单!”说到这里,两眼迷离,两腮红了。薛蝌要走。金桂过来一把拉住。薛蝌急道:“嫂子尊重些。”说着浑身乱颤。金桂老着脸说:“你只管进来,我和你说一句体己话。”正闹着,听背后叫道:“奶奶,香菱来了。”金桂回头瞧时,见宝蟾掀着帘子看他二人的光景,一抬头见香菱从那边来了。金桂手一丢,薛蝌脱身跑了。香菱正走着,原不理会,听宝蟾一嚷,瞧见金桂在那里拉住薛蝌往里死拽。香菱唬得转身就跑。金桂连吓带气,怔了半天,恨香菱入髓,扫兴归房,遂对香菱心生起歹念,那知却丢了自家性命。若知后事如何,请听蠢物道来。

    那夏家先前不住在京里,近年消索,记挂女儿,新近搬进京来。父亲已没,只有母亲,过继了一个叫夏三的儿子,把家业都折腾完了,不时的常到薛家。金桂是个水性人儿,守不得空房,天天心里想念薛蝌,有些饥不择食的光景。夏三已有些知觉,只是尚未入港。金桂时常回去,也帮夏三贴些银钱。这些时夏三正盼金桂回家,见薛家的人来,心想又拿什么东西来了。不料说这里姑娘服毒死了,夏三气得乱嚷乱叫。金桂的母亲听见了,哭喊起来,说:“好端端的女孩儿在他家,为什么服了毒!”哭着喊着的,带了儿子,等不得雇车,走了来。夏家本是买卖人家,如今没了钱,那顾什么脸面。出了门,在街上啼啼哭哭的跑到薛家。进门也不打话,儿一声肉一声的讨要人命。正闹着,刑部来人,验了尸,将香菱宝蟾带了去。宝蟾到了大堂,怕受苦,便交待说:“我们奶奶天天抱怨说:‘我这样人,为什么碰着这个瞎眼的娘,不配给二爷,偏给了这么个混账糊涂。要是能够同二爷过一天,死了也愿意。’说到那里,便恨香菱。我起初不理会,后来看见他与香菱好了,我只道是香菱教他什么了,不承望昨儿的汤不是好意。”金桂的母亲说道:“益发胡说了,若是要药香菱,为什么倒药了自己?”堂官问道:“香菱,你昨日曾喝汤没有?”香菱道:“头几天我病得抬不起头来,奶奶叫我喝汤,我不敢说不喝,刚要扎挣起来,那碗汤已经洒了,倒叫奶奶收拾了,我心里很过不去。昨儿听见叫我喝汤,我喝不下去,没有法儿。正要喝的时候,偏又头晕起来。见宝蟾姐姐端了去,我正喜欢,刚合上眼,奶奶自己喝着汤,又端上一碗来叫我尝尝,我勉强也喝了。”宝蟾不待说完,便道:“是了,我老实说罢。昨儿奶奶叫我做两碗汤,说是和香菱同喝。我气不过,心里想着香菱那里配我做汤给他喝。我故意一碗里头多抓了一把盐,原想给香菱喝的。刚端进来,奶奶拦着我到外头叫小子们雇车,说今日回家去。我出去说了,回来见盐多的这碗汤在奶奶跟前,我恐怕奶奶喝着咸,又要骂我。正没法的时候,奶奶转身往外头走动,我眼错不见就把香菱这碗汤换了过来。也是合该如此,奶奶回来就拿了我换过来的那碗汤去到香菱床边喝着,然后将另一碗给香菱说:‘你到底尝尝。’那香菱也不觉咸。两个人都喝完了。我正笑香菱,那里知道奶奶要药香菱,必定趁我不在,撒上了砒霜,不知道我换碗。”

    话说审明定案后,那刑部老爷手下的一个门子认了香菱。这人原来是当年帮贾雨村糊涂了结薛呆子为香菱打死人命官司的、葫芦庙里的沙弥。被雨村寻个不是远远充发以后,又山转水回的做了门子。日后,这门子趁势以当年的事仇报雨村寻机参了一本。把香菱牵连进去升堂。香菱见了雨村,知了自家身世,回到薛家,病里梦里念想起姑苏与父母来。他以前可与姑娘们说说,而今姑娘们散的散,走的走,嫁的嫁,也不见琴姑娘来了,又闻迎春已被孙绍祖折磨至死,心更灰上加灰。有一天周瑞家的过来送花,对他说:“姑娘好好养着,薛大爷一回来,姑娘就是这府里的大奶奶了,越看越是当年蓉大奶奶的气派。”香菱说:“恐怕等不得那一天了。”周瑞家的说:“姑娘尽说傻话,谁多有苦尽甘来,姑娘也有呢。”

    周瑞家的去后,跟香菱的小丫头臻儿捧着周瑞送来的菱花说:“真真奇了,还未到时令,大观园中菱花已满园赶早开了。”香菱听臻儿这般一说,正想着一个人往园中看花去,忽似听得一个不知从何处走来、唱道情的和尚,似在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朝前唱着:

    那有天那有地!那有空那有无!那有生那有死!那有古那有今!

    那有黑那有白!那有来那有去!那有走那有停!那有风那有云!

    那有晴那有阴!那有日那有月!那有路那有道!那有边那有尽!

    那有江那有湖!那有船那有帆!那有水那有火!那有老那有少!

    那有富那有贫!那有低那有高!那有运那有命!那有金那有银!

    那有暖那有冷!那有远那有近!那有山那有海!那有事那有情!

    那有笑那有哭!那有悲那有喜!那有冤那有屈!那有爱那有恨!

    那有花那有草!那有树那有木!那有土那有尘!那有仙那有神!

    那有此刻光明!那有此刻光明!那有此刻光明!那有此刻光明!

    止后,香菱接着又闻听到他唱道:门内有径,径转有屏,屏进有楷,楷畔有花,花外有墙,墙内有松,松底有石,石面有亭,亭后有竹,竹下有石,石旁有路,路合有桥,桥边有树,树荫有草,草上有渠,渠引有泉,泉去有山,山下有屋,屋角有圃,圃中有鹤,鹤报有客,客至有酒,酒行有醉……

    声音忽消失了一会,随后传到耳里来的确是:

    一来忙,开开窗门亮汪汪;二来忙,梳头洗脸落厨房;三来忙,年老公婆送茶汤;四来忙,打扮孩儿送书房;五来忙,丈夫出门要衣裳;六来忙,女儿出嫁要嫁妆;七来忙,讨个媳妇成上双;八来忙,外孙剃头要衣装;九来忙,捻着佛珠进庵堂;十来忙,一双空手见阎王。

    接着又似闻得站在街旁的一个跛足道人听了这些便迎上去道:“你满口说些什么?只听见些‘那有、那有’‘来忙、来忙’。”那和尚笑道:“你若果听见‘来忙’二字还算你明白,可知世上万般‘来’便是‘忙’,‘忙’便是‘来’,若不‘来’便不‘忙’,若要‘来’须是‘忙’。在这人世“来忙乡”里,可见都是些‘无事忙’。”道士听了因笑道:“且住!待我将你这解注解注?”和尚笑道:“你解你解。”道士乃说道:

    从来没有看得破的,若有那看得破的,便见得堆金积玉,是棺材内带不去的瓦砾泥沙;是皮囊内装不尽的臭淤粪土。高堂广厦,玉宇琼楼,是坟山上起不得的享堂;锦衣绣袄,狐服貂裘,是骷髅上裹不了的败絮。朱唇皓齿,掩袖回眸,是阎罗殿前鬼判夜叉的恶态。罗袜一弯,金莲三寸,是砌坟时破土的锹锄;枕上绸缪,被中恩爱,是五殿下油锅中的生活。见得人生在世,一件也少不得,到了那结束时,一件也用不着。随着你举鼎荡舟的神力,到头来少不得骨软筋麻;由着你铜山金谷的奢华,正好时却又要冰消雪散。假若你闭月羞花的容貌,一到了垂眉落眼,人皆掩鼻而过之。

    接着只听得道士与和尚哈哈大笑一阵,又一同边走边唱了起来:

    天空空来地空空,日空空来月空空;

    田空空来地空空,金空空来银空空;

    妻空空来子空空,官空空来职空空。

    香菱姑娘朦朦胧胧听着这些,跟臻儿说去看一会热闹,出去一会后,没见回来,臻儿出去寻了半日,那里寻得见影儿。未知香菱跟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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