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8日

早課抄了女詩人林徽因的詩歌《憶》。這是一首與春節有關的小詩，在迎福納財的大年初四早晨輕輕誦讀，心中不禁有一脉柔柔的波流微微蕩漾。冬有冬的去處，春有春的來意，江南已是梅花點點，而關東却寒意正濃。昨天初三，不宜外出，便宅在家中或閒坐，或讀書，或休憩，亦可與家人團坐，推杯換盏間，追憶舊日時光。“緑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的情境最宜三五好友小聚酣飲，借着微酒意訴説舊年中没有陪伴在彼此身邊的日子各自發生的好事或儲藏已久的心事……

今天是農曆己亥豬年正月初四，在傳統民俗中，這一天最重要的一個活動是“接神”。上一年的腊月二十三（俗稱“小年”）是“送神”，是把灶君——灶王爷——送上天，而今天——正月初四——接的就是這位“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的神祇。現在這些習俗或許衹能被寫成文字或留存在古舊的記憶中了，但小時候從大人們那裡聽知的“送神早，接神遲”的諺語，在每年的大年初四这天總會不自覺地出現在脑海之中。我覺得這些代代因襲的年俗，或許就是常常説起的儀式感，或許在不經意間就能喚醒沉睡的舊年往事，知道來處，不忘初心。

昨天在家中呆了一整天，中午要去父母家吃飯，把從除夕夜到初三晚的垃圾都拎出楼扔到垃圾箱裡了。這也是傳統民間年俗，初四之前不能倒垃圾，过去住平房時可以把垃圾放在院子裡，現在都住了楼房了，垃圾無處堆放了，很多人家已經不再遵守這些不合時宜的習俗了。新春之際本就有除舊布新之意，很多古老的年俗現在看起來有些过時，甚至令人費解。但不能否認的是，這些傳統民俗蕴含了中國人祈福避祸的美好心願，成爲隐藏在每個人血液中代代相傳的寶貴基因。如今，很多舊日年俗早已不再流行，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一些新年俗也在出現。但回家“團圓”的觀念，依然根植於每個中國人的内心深處。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或許可以停下出去聚餐的脚步，和家人一起圍坐在飯桌前，開開心心地吃上一頓豊盛的團圓飯。

下午，和弟弟陪父母吃完飯後回家，剛剛走出楼門，就聽到遠處隠約傳來的嗩呐、鑼鼓聲，轉过楼頭，便看到世紀廣場有一隊秧歌扭得正歡。凛冽的風中，披紅着緑的老人們舞得正歡，嗩呐吹得正浪，鑼鼓敲得正響。好久没有在春節時聽到秧歌調，看到秧歌舞了。小時候，盼过年，除了穿新衣，吃好吃的，放鞭炮之外，還有就是從初一到初五，白天晚上都有秧歌可看。那時小城的街道没有現在這般寛敞，格局也没有現在這般宏大，衹需幾隻秧歌隊就把小城最熱閙的幾條街道排布得满满的。至少在三十年前，过年扭秧歌，看秧歌還是大衆最喜聞樂見的娱樂方式，大人孩子挤满街筒子，追着秧歌隊走，幾個十字路口處更是人頭攢動……或許這就是我一直在追尋的年味之一吧，如今也衹能留存在記憶的深處了。

王貳浪又發新歌了——《戀曲2018》。歌還是老的好，至少能喚起我們這一代人對陳年舊事的回憶。二十年前的春晚，有一首歌兒——《常回家看看》——唱遍了全國，至今也不能忘懷。而現在這樣的歌聲真的少了，聽不到了。王貳浪説，莫熬夜，聽完新歌麻留睡覺，熬夜秃頭。

2019年2月8日 2019年2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