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恋慕市井好,
而今方祈宁静来。
人都说,上海是承载光荣和梦想的城市。在这座城市里,除开赋闲在家的少数土著和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鲜少看到有人在路上悠悠的走。人行道、地铁站、写字楼······到处都是奔忙的身影。忙着工作,忙着生活,忙着创造产值,忙着让日子过得更幸福些。节奏是挺快,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对上了我的急脾气。
下周要外审,负责的两个项目也要开始新一季的监测。恰逢工作的基地装修,每天在尖锐的打钻声中,拼命地腾出脑量做着准备工作。那打钻的声音像是炸药包,能轻易的炸开心中严防死守名为“淡定”的缺口。隔壁办公室打钻声一响起,强烈震动总能激发出此起彼伏的“啊~天哪”、“我靠,干嘛啊”、“周末不能打啊?”······心里满满的都是“我有一堆活但我没法干妈的今晚又要加班了周末又没了”的憋屈。
你看,又忙又吵。
于是想有一刻安宁,这种安宁又不是小资的咖啡馆或熟悉的住处所能给的。你会渴望有一座山,山上也有声音,但那是鸟叫;你会渴望有一条河,河水不深,也有水流声;你会渴望去一座古镇,镇上也有人家,但阳光明媚,岁月悠悠。你会想坐在小溪边,看着落日斜阳散尽一抹余晖,化为古旧墙上的一片斑驳。
于是你更想有一个地方,让你放下俗世的千万种牵挂。不被催促,不用着急,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看见真正的你自己——那个曾在俗世被疼爱、被憎恶、被照拂、被嘲笑、被漠视、被伤透、被温暖过也渴望被了解的自己。
在上海的一片喧嚣中,有一处地方印在我心里。它好像是城市里的村庄,静谧老旧。它临近码头,靠近它 ,你能隐约听到一片繁忙;大货车急急地穿梭在一条不宽的马路上;沿路是低矮的民房,透过窗,能看见橘色灯泡下一家5口围坐吃饭的场景。再往前走,路上站着三三两两的打工者趁着一天难得的时光谈天说地——请你和我一样,暂且将他们当做是这里的村民。小狗不怕人,慵懒的散步或躺在路上;一只大着肚子的狗妈妈,拖着沉重的身子挨个翻检垃圾箱,它应该是饿极了,我好懊恼自己没背包没带食物;孩童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奔跑,脸上全是兴奋的汗水和笑容,你拉着我的衣服下摆,我抓着你的肩膀,连成一串:来吧,姐姐,我们一起老鹰抓小鸡。
松柏苍翠,直指青天,正要打开相机的时候,听到奶声奶气的撒娇:“不嘛,就要爷爷背。”然后小姐姐爬上爷爷后背,前面走着的两个和她拥有相同面容的小妹妹不干了,转头跑过去“我也要抱抱”,“我也要嘛”。妹妹们身后的小哥哥似乎也心动了,跑向背上一个、怀里抱俩的爷爷,讪讪的看着。笑从爷爷黝黑的皱纹里溢了出来。
夕阳已尽,余晖映着生锈的旗杆和昏黄的员工宿舍楼;码头似乎已经歇息,不再有繁忙的声音;穿过一片翠绿的铁路也穿过了一片知了声,通往这条路的尽头。江边的风徐徐吹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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