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朦胧胧的,要下雨,老张收起屋外的桌椅,拉下卷轴门,躺在摇椅上,盯着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他腾地一下坐起身,定了定神,起身走到门前。
透过猫眼望去,门口站着一个披着褐色雨衣的人,戴着黑色口罩,辨不清是谁。
“老张,快开门,是我,老刘。”老张刚要问是谁,突然门口传出声来。打开门,四处张望了会,招呼老刘赶紧进来。
“听说闹事那人是刚从监狱出来的,抓进去没几天就放了,来来回回好几次了。”
“所以我们拿他没办法吗?”
“听说他在好几个店里混吃混喝、耍无赖,还讹店家,唉……”
老张叹了又叹,“那食物中毒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刘说,“也是那混混暗地里指挥的。”
“防疫站的人来了好几次了,他们说帮着和解。光见他们吃吃喝喝了好几天,也不见办事,唉……”
“是啊,卫生院的人也一样。”
“三天两头闹事,这可咋办呢?”老张急得直跺脚。
“不行就按照他说的,给他五千好了,生意还得做呀。”
“唉,可真倒霉。”
五千块,对于老张而言,那可都是血汗钱。风吹日晒锅炉烤,常年累月不停歇。一碗碗面地擀,一碗碗饺子地包,原本身上还有些肉的他,开了几年店后已骨瘦如柴。
到老张店里吃饭的大多是附近的工厂工人。所以老张的大海碗是真正的海量,既瓷实又实惠,熟客很多。出苦力的人都喜欢来他店里,饭刚吃一半,老张就端着一笊篱面给食客添满。
老张店里的做饭炉子是放在屋檐下的,汽油桶似的厚铁皮糊的炉子,下面装着一个鼓风机,如果遇到没电的日子,就要手动摇。冬风吹夏日晒,一年又一年。
老李是皮鞋加工厂的一个小领导,和老张是老乡,厂里的许多工人都是老李带去老张店里吃饭的。
一来二去,老张把老李当成了兄弟,遇事喜欢和他叨叨。小事情上老李办得很是周到。大事情上出的主意也让老张心服口服。
雨渐渐小了,老张把卷轴门拉了上去,搬出了桌子和椅子。他的老婆已经在包饺子了,一盆盆凉菜也已拌好了。
老张煮好了饺子,端了两盘凉菜,又倒了两杯白酒,招呼老刘坐下来吃饭。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老张起身去忙碌,老刘独自喝着酒。
“老刘兄,你好惬意啊,一个人喝酒不闷啊?”
“哎呀,老兄来啦,快快快,请坐,来得真巧啊。”
来人正是那混子。两人窃窃私语了一通,那混子朝着老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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