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睿希颖瑶 | 来源:发表于2023-08-31 15:09 被阅读0次

    月光洒在墙面上,隐约看见小壁虎爬在上面,蝉鸣、蛙叫一片,一声高一声低地应和着,划破了夏夜里的静谧。

    脑海里一直回溯着初夏的日期,应是从“麦黄快鏺”的布谷声声催啼开始的,冰凉清爽的初夏。昼夜微凉,薄衫常系与腰间。晨曦微露,丝丝清新。

    袅袅炊烟升起,从巷头到巷尾,从东头到西头,最后消散在初升的日头里。我站在平房顶,眺望着远方,高低起伏的屋舍、披着霞衣的巍峨的山,奇峰拥翠,我看到了坡上吃草的牛羊群,听见了淙淙溪流声。

    极目远眺着,黄河岸畔,风吹麦浪,此起彼伏翻滚着。

    风刮黄了麦穗,镰刀弯弯,汗流浃背,成捆散落打麦场、街头巷尾、田地两侧,处处金黄一片。

    风变得闷热,奈何怎么吹,也抵挡不住炙烤的毒日。光着脚丫,咯吱咯吱地踩着,清脆甜美的笑声遗落在黄土地上,风一吹,飘散到各条巷子里。

    跨着小箩筐,时而低声轻吟,时而弯腰拾捡,小小剪刀咔嚓一下,麦穗溜进箩筐,麦秸秆小捆儿扎起。

    巷口小卖部,手指掂掂小箩筐,伸出五根手指头,“五毛哦,一根雪糕。”冰棍里的雪糕已在等候着小主人。左舔一下,右舔一下,化在指间,融进心底,丝丝凉意带走了丝丝酷热。

    水泥路面,一片焦灼,小脚丫并立而行,咚咚咚的声响,大抵只有自己听得见,没一会儿,踮起脚尖跑起来,可爱可笑。

    午后,躺到支在甬道上的钢丝床上,摇着蒲扇,汗流浃背。坐在门口石凳上的叔、伯、婶嘻嘻哈哈拉着家常,不到一会功夫,一茶缸水就见了底。

    午后,地窖里拿出来的西瓜,滋啦一下裂了口,冰爽的西瓜汁一道道流在案板上。那时吃西瓜总喜欢用勺子挖,每人一半,吃完,刮干净红瓤,扣在头上玩。

    或是拿出块三角形的绿豆糕,洒些白糖,清清爽爽,口齿留香,消不消暑不知,甜是肯定的。

    邻家姐姐教小伙伴来摘两株种在前院的指甲草花,放到石臼里捣出汁液,敷满手指甲,用叶子包好,细线绑着看到染好的指甲,伸出脚丫子也挨个敷了个遍。跳皮筋时也不忘低头丑丑那含蓄的色彩。

    下雨天除了玩泥巴,就是听平房缝隙漏水的声音,南屋、北屋的墙壁明显的两道深白。

    雨停了,开着蹦蹦三轮车的高音喇叭响彻整条巷子,从东到西,从南往北。大家争先恐后来邀补房顶的上家里去,不修个三四来回,是补不好的。每逢阴雨天,就先上房顶铺塑料油布,铺好后四边压上砖头。

    照壁前的葡萄架子上绕满了蔓子,随手摘了颗低处的葡萄,酸酸甜甜。搬起凳子,摘几串捧在手心,拿到门口,和巷子里的伙伴们一起分享。

    玩累了,坐在石凳上,垂下双腿晃荡晃荡着。巷头巷尾的火鹞慢慢燃烧着,呛了蚊虫,安宁了巷邻,看着小伙伴奔来跑去,嘻嘻哈哈,不由被吸引加入了游戏队伍。

    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夏悄悄消匿在了秋风与秋果里。夏日的焦灼消失在渐弱的蝉鸣里,消失在了巷子里晾晒的金黄色玉米粒里,消失在了立在门口的芝麻捆中。看着一排排晒得发黑的柿饼,一个个正在褪去绿色外衣的核桃,忽觉秋已至,夏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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