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就医记——真的假事

小儿就医记——真的假事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却荒谬之极似假的，是为“真的假事”。

小儿有次生病，莫名发烧，自治无果，遂去医院。一番各种检查多，几张毛爷大票尽，道：无甚大事。拿药回家，至晚，小儿忽四肢抽搐，眼斜齿颤，我们惊慌失措（都怪我们平时不注意育儿知识学习，书上说这是高温惊厥，及时采取降温措施，即可有效缓解或消除惊厥症状，遂后再考虑就医），直拨110。车至上车，车里空空如也，不见急救设备，更不见白衣天使，只有两穿黄棉大衣的人窝在车厢前头（现在也想不明白这两人是干嘛的，抬担架的吗？）。这谁家的急救车，谁家急救车这样？！我时而看孩儿，时而看他们（目光里先是充满了希翼，之后是乞求，最后是失望和疑惑），希望他们能过来施以援手，他们却始终呆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我们。这让我想起了围看耍猴的人们，又让我想起了鲁迅在片里看到的呆看中国人被砍头的那群中国人。孩子还在抽搐，无奈之下，我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孩子嘴里，深怕孩子咬到自己的舌头（后来“有人”告诉我说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也就孩子小劲也小，不然我手指就不保了）。

煎熬的十几分钟一段路！车至下车，直奔急诊，二话不说，抽血化验。血要从大腿根抽，我们被命令摁住孩子的头和四肢。儿子哭得撕心裂肺，我们听得肝肠寸断。我想说这不够人性，你必回我你懂我懂？！，我是不懂。初查完毕，转入病房。次日一早，一大夫面带戚然，一脸严肃地对我们说：初检结果看不出啥（ZTM扯蛋，被抽的血表示伤心无奈），发烧惊厥原因不明，怀疑是脑炎，建议我们做个脑核磁、骨髓穿刺啥的。话说医院现在是中国最讲民主之地，大事小情都要征寻患方意见，挺好，但就是多少显得医生不够自信，常让人有种身份混淆之感，分不清谁才是医生。什么时候zflp能这么讲民主才好。那大夫还说了，如果做穿刺得签确情书，穿刺有风险，后果自己担，严谨。明白，理解，这年头干啥没风险，连呼吸都有风险。

做还是不做，这又是个问题。

几番思量几多愁，华发多几根，为人父母者应能体会。

不做。曾经听个专家报告，他说他牛X就是得脑炎得的，还得了两次，得一次牛一次（大学考研时候的事，不知大学同学还记否）。这大夫的语气和眼神让我想起了那专家。得亏高中八年没放弃上了大学，多读几年书没啥坏处，现在课上一直跟学生这么说。烧，输液，还在烧，一直输液，已是第三天，不得不承认那时我们几近崩溃，如果那时大夫把确情书递过来，我们立马就签（写到这，有想哭的感觉，想起了当时把孩子抱在怀里他把头沉沉地靠在我肩上的画面）。现在回忆当时事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孩子又连烧三天，输液时间合计十八个小时不止又不见效果（输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们心急如焚，几近崩溃之时，主治大夫为什么能那么泰然自若？我妄自揣测原因如下：1.大夫医术不精，医责不正，已然对病情失去控制，坐看其发展，病情恶化与其无关，是我们不听建议。2.大夫医术精湛，病情已了然于胸，不说不做只是天机不可泄，乃神医作风。后续发生的事是这样的（证实了原因二，同时表明我们医生都是很靠谱的，值得我们信任的）：入院第三天的晚上，儿子忽然就恢复往日神采，惊诧欣喜之余伸手一摸，烧已退去。媳妇忽然想起点什么，掀起孩子衣服一看，身上净是些小红点。哦，原来是小儿急疹。这孩子忒慢性，出生晚，说话晚，吃饭慢，睡觉晚，连得急疹也比其他小孩晚。当时儿子已近三岁，早过了小儿急疹发病的年龄。次日把情况报于神医，要求出院，神医颇负责任，多有挽留再观察观察之意。怎耐我们主意已定，神医虽愠之却也不得不放行。后来家里老人又住院的经历让我感觉医生真的是很热心的一群人，每逢出院之时都极力挽留，让人感动。我们也就是口袋羞涩，不然定不会驳了医生们的好意。

出院回家之后，想起过往种种，总对救护车之事难以释怀。本地有个神奇的电话123456，据说什么事不明白就打这个电话。我们就打了，嘿，真管事。不久“有人”就给我们打电话，自称120那边的，教育我说往孩子嘴里伸手指头很不对，当时情况下应该用压舌板压，我说对啊，反问当时怎么就没人给压呢。他有些支吾，连称己方过错，还说要来家里看看孩子，表达歉意与诚意。我说不用了，官方道个歉就行了，广而告之，让群众监督，以防再范，不要让救护车成了杀人车。他说一定一定，道歉一定，到家里来也一定。等，等了又等，没等到第一个一定，也没等到第二个一定。再拨123456，嘿，神了，又管事了。“有人”又来电话，问我啥事，啥事？你不是知道吗？他说不知道，我又复述了一遍，他说没有的事，绝无可能的事，他们救护车就是救命的，不是杀人的，说我肯定是神经错乱了，让我赶紧吃药，真不行让我拨120，他们负责把我送神经病医院，然后挂了电话。还得拨也只能拨123456了，又通了，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孩的声音：“你家孩子现在如何？”“暂时看不出啥来。”“好，您反映的问题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会向有关部门反映的，请耐心等待，请对我的服务进行评价，1是满意，2是非常满意。。。。。。”，等无果，再拨123456，还是那个女孩温柔的声音，“你家孩子现在如何？。。。。。。”。等无果，再拨，再等，再拨，我终于相信那女孩是个机器人了。

电视里，正播领导接听123456群众来电，领导接的电话，问题没有解决不了的，这给我以希望，我现在坚持每天拨123456，像个神经病一样。。。。。。

后记：

1.媳妇说我一激动把120写成了110，其实我是潜意识里没了120的概念。

2.此为二稿，因为媳妇说一稿里，我越写越没风格，更没表达出当时我们的愤慨。那是因为我写着写着就从匹匠变成了父亲。二稿似乎有我风格，但也更没了愤慨，我不是一个会愤慨的人。

3.计划，将要，正在养育孩子的朋友记得多学习育儿知识，让类似的“真的假事”少些发生。

4.大家记得扫码，万一我真的进去了，我姐的生意还有赖大家关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