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的胆子很小,怕黑不敢走夜路,不敢违逆长者的嘱咐,形成了胆小怕事的性格;长大后,胆子也没有大到哪里去,依然怕黑,接触到了宗教之后,一进入那高大的寺院,就会觉得害怕,那些面目狰狞的天神守在门口,再往里走也会觉得阴森,所以,这里也成了我没有探索的环境之一,再后来就会怕人的死亡。只要一提到死亡就有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死亡成了我幼小心灵中一个神秘的东西,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我的意识当中。每当听到说村子里的谁谁谁死了,我就会想死是什么呢?死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还是会进入到天空中变成另一种形态依然生存着呢?死的概念就成消失后化为鬼影一样的存在,带着神秘的面纱,让我更加的怕黑,也更加害怕死亡。
每当爸爸妈妈跟我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总会用庄稼来做比喻,庄稼一茬替着一茬,人也是一代替着一代,就这样不断地更替着,虽然明白这个类比的道理,但却不能真实受用。因为总会觉得父母会这样年轻,兄弟会一直这样快乐地玩耍,总会觉得那个时间点很遥远,因为我还没有长大。
我近亲的离世就是我的爷爷,那是除夕夜的午后,家家都在准备着烧火煮肉,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本村的一位长辈正与爷爷聊天,忽然就喊着:“老哥,老哥!”爸爸让我去喊前院的大爷,还有旁边的叔叔,回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咽下了那最后一口气。
在别人鞭炮齐鸣的过年中,我们带着孝,守着灵,过了一个特别的白色春节。我想,这也跟我爷爷一生的个性有关,爷爷在那个疯狂的时候,被人诬陷成了特务,蹲了三年反省,却也没有改变他那桀骜不驯的性,也改变不了他那乐观积极地心态。他总会说,天不会一直这样,一定会变天的。所以,爷爷生日无人记得,却被人人记住了离去的日子。
死亡成了悲伤的代名词,从别人的悲伤中感受到了悲痛,可过不了多久,太阳依旧灿烂,人们的生活依然继续,前行的脚步也一直没有停歇。伤痛也就成了几个至亲心中的痛。
当父亲离世的时候,感觉到了撕心裂肺地痛,那时候,一个想法就是可以舍弃一切,没有什么可以抚平我心中的痛,唯有痛才觉得是自己最真实的存在。在泪水中睡去,又在湿枕中醒来。别人的安慰就像蚊蚋在空中飞,然后又远去,冰封的心中根本激不起一丝涟漪。这时候,什么恐惧,什么害怕,完全不在心中有痕迹。这时候,我就发现当人专注的时候,也就没有了那么多杂念。
体会到了至亲的死亡,也就能够体会那种痛,从别人的疼痛中也感受到那种痛,一种悲心就油然而生,想要告诉有同样经历的人,只要过上足够长的时间,那痛就淡了,痛苦也变成了思念,变成了回忆,进而变成了甜蜜。痛的时候,流得泪是凉的,回忆的时候依然会流泪,但那泪却是暖的,一直暖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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