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

昨天又做梦了，但是郑乾忘得一干二净，梦里的世界似乎越来越飘渺和虚幻，只是残留一点空旷的感觉。

今天的天气似乎又恢复了炙热，从浓烈的阳光，和燥热的风就可以看出来。郑乾又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招聘的岗位列表刷了一遍，他不放过任何可能，网上还公布了报名的人数，生硬的数字显示，一个岗位有几十号人在竞争，郑乾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已经不再关注专业是不是对口了，而是专挑那种报名极少的岗位，从逻辑和概率上增加自己的筹码，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所以，可以预见到，今天上午似乎又是一个忙碌的上午，他需要把重心再次放到投递上。好的消息是，他也收到了面试的邀约，一个民办的高校，他是昨天下午收到了短信，首先是客套的恭喜，然后要他加入QQ群，郑乾看到加入QQ群就觉得有点不太正规，因为上一家也是这么操作的，郑乾没有去参加面试。这一次，他又把卸载的QQ安装起来，进入到了群里，不时地有消息蹦出来，是不是加入几个新人，原本几个人的群逐渐增加到了二十几个人，郑乾又开始了他的信息分析。他很擅长这个，似乎有种窥探隐私的快感，里面有三个管理员，从竞争态势上看，有十几个人的样子，有三四个人并没有按照公告要求把昵称改成真实姓名加电话的形式，说明他们本身对这件事也不太重视，郑乾心中燃起一丝丝希望。

面试时间从中午开始，持续两个小时，估算起来，每人也就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郑乾对这个任务似乎更清晰了一些，学校也没有太重视这件事。

但是也许这只是第一轮的面试，后面也许还有呢，这也说不准，郑乾也不再考虑那么多了，他也没有太多心情去考虑各种假设，他能做得就是沉下来，准备几个可能遇到的问题，好好准备一下，这是他手里为数不多的机会了，他拖得太久了，就像他手里的项目一样，时间久了自然产生变数，引起各种延迟的连锁反应。

郑乾笃定地捏了捏拳头，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的，也许燥热无比，也许把他的后脑勺和后背烤得生疼，但是他有准备，有准备就不会被残酷的现实拍打得蒙住，即使破成几万块碎片，他也能把自己缝合起来，郑乾有了这种近乎残酷的能力，他有觉得自己的脊梁骨注入了新的力量，他努力地挺起来，酸胀无比，骨头在缝隙里相互碾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郑乾得加快行动了，要快，要快，他的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喊起来。郑乾的手心冒汗，后背又湿了一片，他的嘴角开始气泡、破损然后露出殷红的血肉，干涸的吸引他的舌头去舔，但每次舔舐之后就是钻心的疼痛和更大肿胀。郑乾的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但是他明确地知道自己没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向前，未来是什么样子，他已经不太关心了，也没有能力想象，眼下，重要的是眼下，把眼下的工作干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