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有两个故乡,一个是现实地理的出生点,何时何地降生,由天不由我;另一个是精神层面的皈依地,何处何物心属,则似乎由我不由天,只是自古得之者寥寥,由此看来,终究还是关乎天意。
五岭之南那四千多万顷广袤河山,气候宜人、草木浓绿、物产丰腴,这是今人眼中的“岭南”。而在苏东坡心中,岭南另是一番意象。
苏公是贬谪到广东高山大庾岭以南的第一人,说好听点是调充,实乃流放。暮年之人,跋涉千里奔赴其时所谓“不宜居住之地”,心情可想而知。但当他一路颠簸来到岭南惠州,饱览那山那水,痛尝荔枝,满啜山茶后,一颗心慢慢沉静……
苏公嗜茶,惠州正好产茶。我一向认为,茶如君子,君子如茶,非至清至秀之地不居,非最纯最善之人不往。五岭之南的惠州,茶与君子彼此相遇,彼此相安,是巧合?是机缘?我想更多是幸运。
心安处便是归属,亦即另一个故乡。终其一生蹉跎后,苏公找到了,欣喜至极的他疾呼“不辞长作岭南人”。而这岭南并不遥远,并不广袤,也并不陌生,它是一方厚实的山峦,一片僻静的林樾,一处足以安放心灵的乐土。
这岭南便是惠州,惠州便是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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