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最后怎么样?抢救过来了吗?”菲菲急切地问,她的心被女孩的命运揪着,很是着急。
短暂的沉默。
男人长长地嘘出了一口长气,声音低的恍若隔世:“她死了。”
菲菲愣在了那里。她的眼前出现了那个穿紫色长裙的姑娘,她手里举着那朵白云。微风荡漾,白云在手中摇曳,摇曳,她身旁的芍药花红得发紫,像血一样。
原来,他和她都是可怜人。
菲菲忽然又有些不忍,她不应该再去揭他的伤口,那里也许刚刚愈合,或许根本没愈合,就又一次承受撕裂的痛。
想到这些,菲菲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惜和同情,虽然她知道对方并不需要。
咖啡厅里的音乐声舒缓的在每一个角落流淌,里面的座位上似乎又增添了好几对情侣,他们慢语轻声,脸上都被咖啡厅的反射出的灯光映得温暖的色调。
后来,我开始了酗酒,没完没了。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是我先冲过去。
男人的声音又缓缓地送了过来,声音低缓,听起来没有多大的波动,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好长时间都不敢看到芍药花,看到它们就好像看到了齐文雅流动的血,它们在我的心里流成了河,我痛苦绝望,却做不了什么……
你是不会知道那种心情的。男子望了一眼菲菲说。好像他并不在乎菲菲是否回答,接着说,直到我后来遇到了一个人。
菲菲凝神注视着他,等着他讲下去。
那是一个凌晨。我前一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没走出酒吧多远就躺到了地上。那个晚上我是在一个下水道旁睡得,直到我被一个人推醒。我胃里的酒精还没有散尽,神智还在混沌中,就不耐烦地对她嚷,走开,别烦我。
我的亲人都不在那个城市,本来就我和齐文雅是最亲近的人,她走了,就剩下我一个 ,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在意我的行踪,更没有人关心我。
年轻人,你这样睡在这里是不行的,身体会吃亏的。快起来吧!
这时候我才终于看清,站在我面前的是个穿着满身黄的环卫工人,一脸胡须,看起来大概有五六十岁。
我瞥了他一眼,又烦躁地对他嚷嚷,让你走开啊,这你都听不懂!
那抹耀眼的黄没有离开,我虽然闭着眼,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我仍旧从眼睛的缝隙中瞥得见他。
他把手里的大扫帚往地下一放,摸出一根烟点上,就坐在了我的身边。
唉,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好像那声叹息缓慢地穿过了长长的时光隧道。
我儿子如果活着,也像你这么大了!他说。
我这次没吭声。
那年他谈了个女孩子,儿子开心极了,脸上都放出光芒。他让我看过她的照片,女孩是长得很漂亮那种。我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我儿子只要认真的事,以后很容易较真。
我就说,孩子,咱们的条件是不是配不上她。我儿子就笑 着说,她知道我的全部情况,你放心好了,她不是那种人。
可是,后来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个女孩最后不辞而别,我儿子满城去找,最后才听说,她嫁给了一个拆二代 ,刚认识不久就结婚了。
得知消息那个晚上,我儿子喝了很多的酒,就像你这样,躺在了大街上。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过了不久,他娘也承受不了失去儿子这件事,就随他去了。环卫工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好久才让烟从鼻翼里飘飘袅袅飞出来,接着是又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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