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据死后,两个儿子被杀,只留下一个呱呱坠地不久的婴儿刘丙已,谁也不忍心杀了他,被汉武帝下令收押入狱。
其间,武帝身边“望气”的风水家,望见长安狱中升起一道赤气,如龙纹一般,冲将起来。他着实吃了一惊,忙说道:‘此天子气也!武帝回头一看,果然赤光缕缕,团成五彩,照映半天,大吃一惊。
武帝立刻下诏旨:“监狱内关押的犯人,无论罪行大小,一律杀之。”
半夜,宦官郭穰匆匆赶往长安狱,传达武帝旨意。
廷尉监丙吉闭门不纳,义正言辞地声明:“曾皇孙在此。他人无辜死者犹不可,况皇帝亲曾孙乎。”
于是,宫里来的卫士和丙吉手下的士卒僵持至天明,郭穰只好回宫,实打实地汇报了当夜的情况。
武帝低头思忖,长叹了一口气:“天意如此吧。”于是大赦天下。
刘病已总算又逃过了一劫。
监狱环境极其恶劣,营养医疗严重匮乏,年幼体弱的刘病已大病数次,每次皆奄奄一息地徘徊于鬼门关。
丙吉急得团团转,这如何是好?
思虑再三,丙吉掏出自己的私钱雇佣两个忠厚谨慎女囚胡组和郭徵卿一起喂养刘病已。
他一天两次探视孩子,见牢房阴暗潮湿,便焦急地嘱咐:“把孩子放窗口下吧,这样好歹能通个风,晒点太阳。”
眼看狱中的伙食奇差,难以下咽。他把自己的禄米和食肉交出来,当小孩的口粮和支出费用。
每回孩子得病,他总是再三吩咐奶妈:“熬药得注意火候,否则会影响药效。汤要热了再喝,冷了伤胃。”
在丙吉和两个奶妈的悉心照料下,刘病已终于熬过了鬼门关。
这病恹恹的孩子,丙吉给他起名“病已”,希望他以后不再得病遭灾。
后来,丙吉得知皇曾孙的祖母史良娣的母亲还在世,就用车把皇曾孙送她太姥姥抚养。得到悉心照顾,刘病已逐渐长大成人。
武帝崩逝,巫蛊事件基本平息,刘丙已的属籍划到了刘氏皇族名籍中,归属宗正。
掖庭令张贺,曾经是太子刘据的手下,他感怀旧恩,不停地将自己的俸禄私钱供给这个少年人,还找人教他读书。
待少年长成,张贺曾想把自己的孙女嫁这位落难的皇曾孙。无奈遭到自己的弟弟,当时的辅政大臣张世安极力反对。张贺惹不起当大官的弟弟,只好作罢。
于是,张贺找来个叫许广汉的佐吏小官,有意试探道:“皇曾孙乃皇帝亲族,日后怎么也能弄个关内侯当当,不如你把女儿嫁他。”许广汉当即满口答应。
许广汉的女儿叫许平君,正是豆蔻年华。曾有个看相的江湖相士大夸:“这小姑娘将来一定尊贵无比,至于尊贵到什么地步,暂时不能说。”
许家人听了虽半信半疑,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第二天,许广汉把这事告诉了老婆。他老婆气得大叫:“那个造反太子的孙子,是个罪人,哪配得上我女儿?”
许广汉应道:“那孩子聪明踏实,一表人才,有何不可?”
“这样的人多了去,为什么非他不可?”他老婆拉长了脸,反驳道。
“你这么说没错。”许广汉压低了声音,“但你怎么忘了,上次咱女儿快过门时,那欧侯氏的儿子却死了。”
一提起上次准新郎死了的事,他老婆满肚子的气消了,一时哑口无言,扪心自问,发生了这么不吉利的事,还有谁愿意娶呢?
于是,张贺大出家财,拿出一大笔聘金,让他体体面面地结了婚。
婚后,刘病已与岳父住在一起。虽然是上门女婿,许广汉对他疼爱有加。许平君貌美善良,对待刘病已体贴入微。
活了这么大,看尽人间辛酸,终于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刘病已感动非常。他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眼里满含着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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