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伟,宁夏银川市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水墨画院专家委员会专家,宁夏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国家民族画院副院长,宁夏书画研究院院长。研修于中央美术学院、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专业。作品参加全国六届、七届、八届、九届、十届美术作品展,并获“黄宾虹”学术成就奖等奖项五次。作品《苏武牧羊》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近年来,以西部风情为主题的作品为画坛吹来了一股清新、强劲的“西风”,作品飘逸、空灵、厚重,具有强烈的意境与情调。胡正伟数十年艺海泛舟,勤耕不辍、人物、花鸟、山水无不涉猎,尤其擅长画骆驼,笔墨淋漓、苍劲,以气带势,写其神采,求其神韵,注入了一股粗犷、强烈的生动气息。
笔墨寄情 一代新风
文/徐恩存
西北,在中国文化中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地域,古往今来,英雄俊杰莫不在西北经受洗礼、磨砺和孕育。千百年来,西北已经成为一个既苍凉悲壮又诗意浪漫的代名词,无数经典诗章都以这里为主题而脍炙人口,传唱不绝。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西北仍然是一个令人向往、给人无限退想的地方,因为,她既是祖国西部重地和对外口岸,又是艺术创作的沃土。
然而,在当代画家中,既能数十年如一日地生活在西北,又能在艺术上独树一帜,创造个性鲜明,风格新异的中国画文本的,当数胡正伟先生了。
胡正伟的创作题旨,始终未离开过西北风情。他笔下的作品,多是古往今来西北的人与自然、人与历史、人与现实:他善于把丰富、繁杂的生活表象提炼为几种表现性符号,并诉诸笔墨形式、形态与结构,使作品既精练又纯粹,以少胜多、以一当十,让人在画家创造的艺术世界里想象、神游,获得审美的满足。
骆驼、马、胡杨与旅人等,是胡正伟作品中最常见的意象元素,尽管这是一些寻常题材,在胡正伟笔下却不同于他人,他把这些意象归纳为形式的和笔墨的结构,在重笔法、墨法及构成关系中,融入了自己的情思、意绪和感受。因而,画面上一笔一墨都充溢着绵绵情思,都漾溢着画家的深情。所以说,胡正伟的作品是饱含情感的作品,因而,它充实、饱满,具有隽永的意味而耐人咀嚼。
解读其作品,我们看到在画家呕心沥血的画面经营背后,是画家的苦苦求索和匠心独运。譬如,不论竖幅作品的垂直展开,还是横幅作品的水平展开,画面都在开阖聚散中,以纵横捭阖之势,率意写之;跃动的骆驼或马都呈奔跑之势,人物或在行旅之中,或骑于其上,在显现旅途劳顿与襟怀坦荡中,体现出一种意气风发与昂扬飒爽的风范;作为衬托背景的贺兰山、胡杨、棘等,都笔精墨妙,用笔简洁,却韵味十足,暗示出西北风情中特有的苍凉、悲壮。不过,这一度令人望而生畏的景象,在胡正伟笔下都成为一唱三叹的诗篇。
大写的动物,小写的人物,造成对比,而且,人与自然或人与物都在画家的虚实处理中,体现为有序和疏密关系的处理,使画面充满气势与气息,传达出特定的境界和审美内蕴。
骆驼与马的意向之美,来源于画家对生活的熟悉,他以极简洁的几笔浓墨,顺势在看似无序的涂抹中,完成了腾跃形态的结构,再用线勾勒头部、四肢,使之既传形又传神,气韵生动跃然纸上。细细看去,几笔形体之上的墨色,浓淡有致,干湿互动,看似随意,一切又都在有意之中,这便是娴熟的技法使然,也是炉火纯青的过人之处。而小写的人物,看似简单,几笔细线勾勒的衣纹,却柔韧有余,长线如行云流水,短线蜿蜒曲折,其中的一波三折,极富跌宕韵致,关键处的些许皴擦,更增添了意味与机趣,在大处着手,小处着眼,致广大于精微中,胡正伟的作品大气流贯,浩荡狂放,又不失精致、细微。
阅读胡正伟的作品,我们深感他对中国画从画理到实践上的理解与沟通,在身体力行中,他从未偏离意向写意的中国画规律与本质,在“似与不似之间”他创造着自己的基本风格,在从有法到无法中,创造着自己的形式和笔墨,以表现西北地区人文风范的宏大与雄悍,在“画到生时是熟时”中,挑战自己,确认自己,让自己的艺术不断创新,不断攀登新的高峰。
活到老,学到老,是胡正伟生命与艺术的信条,在艺术这条不归路上,他脚踏实地,不倦地前行着,渐行渐远。
胡正伟的艺术与艺术道路,对我们是有启迪意义的。
瞬间与永恒 互动与凝聚
——胡正伟的中国画艺术
文/徐恩存
在当代中国画坛,胡正伟以专注于西北边塞题材的创作而闻名,他以个人的风采、娴熟的技巧、主题的专一、才思的敏捷、情怀的浪漫,展示了古往今来西北边塞地区的人与历史、人与自然、人与现实的诗意图景,形成了他独具特色的形式与语言的风格特点。
作为西北地区成长起来的画家,早期,他便以西北边塞题材步入画坛,数十年来他矢志不渝、持之以恒,用笔墨、意象、诗性、境界,展示了西北边塞自然风光的苍凉、浩瀚、广漠与浑茫,以及西北边陲儿女的强悍、勇敢、坚韧与刚毅的形象、性格与胸怀,并由此而产生出特定的情感传达与境界营造。
胡正伟的绘画,极重整体的气势表达,不论鸿篇巨制,还是咫尺小品都十分重视章法与布局,因此,在数十年西北边塞题材的创作中,在疏密与虚实中,构筑了给人耳目一新的画面,颇具“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的韵致与风神(钟嵘《诗品》);细读作品不难发现,在画家作品中,两大意象与要素——人与物无不是在虚实疏密中,展示为静与动、大与小、黑与白的构成或依存关系的,并在意象的点、线、墨、色表现中,以倾斜、切割的画面走势和浓淡、干湿的笔墨,营造了开合聚散的画面气势;譬如马上骑手、骆驼上的牧人,乃至出塞的蔡文姬、王昭君与张謇、苏武、班超、霍去病等历史人物,以及当代西北边陲的军人、青年男女与农民等,都体现为一种动态之势,并在人物意象的形态选择中注入“气,志气也”的内蕴;尽管,画面中也有悲凉、忧郁,但在总体上通过动静、虚实、黑白的掌控与演绎,以笔与墨的灵性呈示,在生生不息中,把目标指向“天地之道”的大美,进而呈现为“气伟而采奇”的刚柔相济的写意图景。
特定主题与特定气势,在画面中相得益彰,互补互渗,使之在理势、情势方面着眼于内蕴,成为“质”的体现;而构势、笔势方面,着眼于意象的形态、形式,成为视觉的和谐体现;显然,在画家的作品中,他善于运用水墨艺术的动静、虚实、刚柔、阴阳之间的对立统一,并在书写、演绎、幻化中完成了“天人合一”法则的构建。因而,它的和谐一致与典雅风格,充溢着鲜明、浓郁、强烈的文化精神与浪漫诗情,并完成瞬间与永恒在有限空间中的互动与凝聚。
笔墨是中国画的语言,在某种程度上,它也是形式意味的表现;胡正伟的许多作品在表现古人心境的悠远感与慷慨悲凉的诗意时,以及表现今人精神信念的坚毅与生命活力的阳刚之美时,都体现为一种精心巧构的笔墨智慧与笔墨技法的匠心独运。
在相当程度上,胡正伟的笔墨运用属于小写意,点线、墨色都建立在对立统一的生命模式上,在浓淡、干湿与虚实、动静之间洋溢着人格和自然的“一气流通”的综合性,暗示着历史与现实的沟通,隐喻着瞬间与永恒的完美统一,并在这一互动与凝聚的过程中,强调主客体的互融感受和体验,因而,其笔墨是灵动、洒脱的,且富有生命精神,点线则在情绪化的运用中贯穿着西北边陲精神的爽朗、劲健与游仞有余;画家笔下的小写意手法,在以情舍理的运用中,灵活多变,在流畅中不失起伏跌宕,在夸张中不失典雅意趣,在率性中不失章法……不论是画边塞驼铃,还是戍边武士亦或是出塞汉女,还是世纪之交的当代英雄儿女,之所以能在不同氛围、情境中产生审美张力与感染力,在于其笔墨的“理实气充”与抒情品格,这是独属于胡正伟的笔墨抒情的生命情调的展示。
小写意用笔用墨的适度严谨与不过分的夸张变形,使胡正伟作品中的意象,在“似与不似之间”定位,因而,他的人物意象在不媚俗与不欺世中而为人们喜闻乐见,并在笔墨、点线的特定节奏、韵律与力度的表现中,形成一种飘逸、洒脱的灵动与率性,人与物因此在浑然一体中,渐入佳境,作品中展示的却是古往今来的“天人之蕴,一气而已”的高蹈境界——即瞬间与永恒皆在此一空间中尽显单纯与丰富、多样与统一。
西北边陲风情与人物,是历代画家所心仪与倾慕的。胡正伟生于斯、长于斯,长期生活、工作在那里,作为艺术家,他以终生之志诠释这一主题,并由此产生诸多令人耳熟能详与喜闻乐见的作品,在当代画坛上,是难能可贵的。他笔下的古代人物与当代现实中的人物,皆因形神兼备而生韵生动,“气厚则苍、神和乃润”,没有人生的历炼、文化的积淀和精湛的技巧是难以达到如此艺术高度的;因为,画家的艺术已非外部表象的直接描绘,而是以神写形、以虚写实,在旷远悲凉的意绪中折射出回望历史、关注现实、瞻望未来的情怀。
在对现实、对历史、对自然的思考、感受与体验中,胡正伟不断锤炼着自己的艺术,而走向成熟的过程,也是“返回艺术本质”的过程,因此,在更高的层面上,他放弃了很多驾轻就熟、约定俗成的东西,更倾心于原创性和活力四溢的精品打造,他的目标始终是:表现大美。对此,我们充满热切的期待与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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