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乡的冷气渐渐不管用了,因为人体的热量,随着大家的亢奋、激动,以及酒精的燃烧,愈升愈高。在这繁华喧闹的掩蔽下,在我们这个琥珀色的新窝巢中,我们分成一堆堆,一对对,交头接耳,互相急切地倾吐,交换一些不足与外人道的秘辛。在这个中秋夜,大家从四面八方奔来聚在这个地下室里,不分老少,不分贵贱,骤然间,混成了一体。纵然还有个人深藏不露的苦痛、忧伤、哀愁、憾恨,也让集体的笑语、戏谑、癫狂,以及杨三郎那一声紧似一声的电子琴一下子掩盖下去。杨三郎扬起头,他那张戴着黑眼镜沧桑斑斑的脸上,又漾起了一抹茫然的笑容来。他换上配音,奏出了他在日据时代亲自谱写的一曲《台北桥勃露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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