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我收拾好行李,到了车站,去之前,有人问,有人送你吗。
不用吧,我自己也可以的。我有点心虚了,好像没人送是件落魄而凄惨的事情。当我背着包站到火车站门口时,才觉得,这么短的路,找人送才是很漫长。
小时候,跟着妈妈,和她的同事一起出去玩,半路上同事的女儿磕了跟头,她爸爸赶紧忍不住去安慰她,哄她,越是哄,她哭的越是痛,越是止不住。妈妈说,你先在前面走,你不管她反而没事儿,我们在这边照看着。那男人觉得有道理,就往前走了。看到爸爸走开的她,试探着哭了几声没有回应后,就止住了哭声。
去了车站,走进车厢,爬栏杆上床,倒头就是睡,睡到早晨去了个厕所,回来继续睡。这么反反复复几次以后,人才渐渐清醒起来。已经是近中午了。这一醒来不好,怎么听到下面钟鼓齐鸣,锣鼓喧天,鞭炮起舞,歌声与微笑…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车厢音乐这么立体声了么?下去时才看到,是一个女人拿着金色话筒,眼睛望着手机,唱着邓丽君的歌,原谅我记不住歌名,那是一首我奶奶喜欢哼的歌。我又静静爬到床铺上去了,这个上铺爬的我手忙脚乱。过一会儿,下面传来了男人的歌声。过一会儿,新疆大西梅的声音盖过了他们。过一会儿,车厢自动的音乐声响起来了。一个女人唱着 哦妈咪唢呐 啊 哦妈咪唢呐搜哈。背景乐挺好听的。过一会儿,没有拿着话筒的声音了。
下来坐在座位上时,被人长久的凝视,一个年龄有五十岁的叔叔,穿着白色衬衫,于是也直直的看了他一会儿。这么翻来覆去好几次以后,最后两个人都想笑。
买水果的小贩从十元两包,一直变更到了十元三包。于是下铺的男人问,还有荔枝吗,他说自己带回去给女儿。那小贩坐下来和他们聊了半天,眼睛溜溜的,诚恳又机灵的眼神。最后说定了,要两包荔枝和一包黄瓜。划算的我都想买了,但我当时没有足够的零钱。
小贩去包荔枝了。留下黄瓜和车子。临走时,他说,车我就放这儿了。
那我们都拿着吃了啊。他们笑着说。
吃就吃,他也笑着说。
谁也没拿走车上的。男人拆开了黄瓜,拿一根分给其他人,没人要,他自己用手搓干净吃了。一会儿,路过了一个男人,他招呼那人过来吃黄瓜,那人就过来,抽着纸巾擦干净,吃起了一根。皮鞋随着翘起的二郎腿晃动几下。过一会儿,女人走过去了,脸上已有皱纹,肤色偏褐,短发快要抵达肩膀。他叫她来吃黄瓜。
女人有点不好意思,说不吃,走过去了。
看你还不好意思呢。他嚷了句,其他人都被逗笑了。女人回来时,就拿了一根,坐在床沿上,手握着,黄瓜竖着,她用另一只手把它擦拭干净。和他们聊天。
小贩过来了,拿了一手荔枝,分给他们品尝。之后放过来两包。
都很好吃,他说,我一定让你买的是赚的,你觉得很值得。看这核,都很小很小。
他们附和着,好吃,是,小核。
小贩走了,再回来时已经是晚上,推着吃,说,三元一包,五元两包了啊。
没人说话。他就直接走过去了。
回家后,我觉得很馋,去超市买荔枝,挑挑拣拣,不多,但足够包五六包了,因为小贩之前板着指头算过,一包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个荔枝。
称了称重量,八块多。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