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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早期，一株白色的苦菜花摇曳在茫茫的荒原上，一位齐耳短发的老大娘顿时闪现在黑白银幕上。电影《苦菜花》的这一帧画面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开启了一个山村孩童早期的精神世界！
今天吃中午饭只有我和女儿在家里，儿子在外地上大学，妻也到县里下乡去了。我们父女俩吃火锅还是妻从大老远打来电话出的主意。正好今天我休班在家，一切皆由我主厨操办。
羊肉是自家冰箱里冷冻的，只不过要提早拿出来到小区对面的农贸市场里去加工一下，毕了付一点儿加工费而已；红薯片、土豆片、豆腐片、海带丝和几样时令蔬菜顺带着可以买回家，自己再动手清洗一下便是了。连同蘸酱都是现成买回来的。回到家里，估摸着女儿再有半个小时就放学了，往火锅里倒入开水、旋开电钮开关、放入火锅底料，坐等女儿的摁门铃声了。
女儿说她想煮点面条吃，一时的疏忽竟然忘记了买一袋手工面条回家，忽而一想，“吴堡空心挂面”不就放在储物柜里吗？煮一点儿就是了。
我这人有个习惯，一旦吃面，非就点泡菜不可。这是儿时养成的饮食习惯。而且一旦有了泡菜，别的其他什么菜都不再觉得香羡了。
回农村老家过完清明后，走时母亲从咸菜瓮里给我捞起满满的一食品袋淹苦菜，知道我好这一口，就叫我带回家里慢慢吃。我则喜滋滋地从母亲的手里接过来装满淹苦菜的食品袋，放进了小车后备箱的塑料桶里。回到城市的家中后交给了爱人，放进了冰箱里。
也没吃过几次，好像各种忙就把母亲给的淹苦菜忘记了。
今日女儿说要吃面条，让我忽然记起了母亲给的那一袋淹苦菜。打开冰箱，翻腾了好一阵子，总算在最下层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了。
还好，没有坏掉！正是我儿时常吃的那个味道！
记得那次清明回老家，和母亲拉话时，我问治疗高血压的药吃得还有没有了？母亲说，自从过罢年后到镇上的卫生院叫大夫给量了一次血压，人家说血压正常着哩——90/130，就在没有吃。我说家里不是有血压测量仪吗，还用大老远地专门跑到镇上去量一回血压？母亲说，也不是专门，到镇上赶集买猪仔去了，顺道和父亲一起去卫生院量了一下。
我问母亲降压药停服有多久了？母亲说大概有半年多了吧。母亲还说，主要功劳应该记在苦菜的名下。我又问，怎么说？母亲指了指厨房灶台边上的黑釉色大瓷瓮，说她和父亲把一大瓮淹苦菜快给吃完了。而且是每天吃、每顿饭都吃。
苦菜，学名苦定菜，中药名败酱草，又名女郎花等。属于菊科植物，是一种药食兼具、多年生草本植物，具有极高的营养价值，兼具清热解毒、预防贫血、治疗糖尿病、杀菌消炎、抗癌和增强免疫力等功效与作用。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家乡每到清明前后，山里的野苦菜早早地撑破了土层、冒出地面上来，父老乡亲们在臂弯里挂一只小柳筐，拿一把弯月形的镰刀到山里挖苦菜去了。数耕地里最多、最好。一方面那时候的农村缺粮少菜，挖一些野苦菜回家，洗净了、煮熟，既可以填饱饥饿的肚子，还可以就着稀饭当下饭菜吃。在我们老家有这么一句俚语——香油调苦菜，各人取自爱。说的是每个人的喜好各有不同。另一方面，经过了多少代人的生活总结，发现苦菜的营养价值非常高，常吃常受益。
近几年，随着城乡居民物质生活的极大改善，人们渐渐懂得了不少养生之道。普遍认为常吃苦菜，特别是常吃初露头的苦菜会增强人体的免疫力，能够减轻糖尿病的症状，降低血压和血脂的高度值，而且还能明目、去火哩！
最近，我们小区里赋闲在家的婆姨媳妇们、大娘大婶子们也都一大早就手拿几个塑料袋，乘坐上公交车到郊外的野地里去采摘新生的野苦菜去了。
下午时分，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架山上采摘回来的，反正人人手中提着一袋袋翠翠绿绿的野苦菜，逢人便笑得合不拢嘴。满脸的成就感。回到小区里，几个人顺溜儿坐在单元楼前的沿台上，边捡苦菜、边聊天，分享着劳动的快乐。
（2018/4/18写于陕北榆林，今日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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