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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写了，我承认我毫无文采。”

大厅内一片哗然，空气膨胀到要将所有人挤爆，没有人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们议论的是同一件事情。

惊讶，没人料到悦文的签售会会出现这样的事故，除了艾然自己，这是她早就设想好的场景。

主办方负责人平姐向主持人使眼色，手指着话筒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女孩，示意快点结束这糟糕的发言环节。平姐很有经验，虽然好久没碰到过临场事故了，但这点小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一扭头，看见楼上的林毅盯着台下一言不发，平姐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艾然完全没有按照签售流程进行，平姐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这个五年来唯命是从的小丫头，今天是要翻天不成。

2

艾然就要27岁了，平姐还当她是个小孩子。

两人第一次说话，是艾然高三的时候。还有三天就高考了，学校里荡漾着一种古怪的气氛，没人讲高考这件事，但高考两个字却像被刻在了脸上，空气中焦灼和松散的味道碰撞在一起，每个人闻到的气味都不相同。高一高二的同学走到高三楼前都放慢了脚步，仿佛是一种对即将行刑之人的尊重，高三教室里，平时睡觉的开始看表数时间，认真学习的依然没有抬头。

夏心平不在意，反正已经复读第二年了，俗话说事不过三，今年总要找个学校读的。她从二楼教室后门溜出来，等教导主任从楼梯拐上了三楼，赶紧一路小跑向操场奔去。

“妈，你不用来接我，我最后这几天在学校复习……对，考完家里见，放心放心……”夏心平挂掉电话，不知道是不是糊弄过去了，不过管它呢。

学校今晚就放假了，让高三的同学回家自由复习两天，两天对夏新平很宝贵，她趁这个时间，约了男朋友去天津坐摩天轮，今晚出发，明天在天津集合，一起吃饭一起坐摩天轮，晚上还能住在一起。不是第一次一起睡觉了，但却可能是第一次不仅仅睡觉。想到这里，夏心平的心砰砰砰狂跳了几下，脸一下有点红了。

“我平姐怎么还怕这个！”自言自语的一句打趣，强行压抑住要藏不住的期待。

夏新平顺着操场主席台往旁边开的小栅栏门走，她想偷偷溜出学校，去城西离得远一点的超市，买点重要的东西。心里盘算着女孩儿买避孕套结账时该怎样能表现的更自然点。经过看台时，夏心平看到了坐在最上边角落里，哭的就要断气的艾然。

3

“艾然！你干嘛呢？”夏心平大喊一声，又赶紧捂住了嘴，左右看了看，向看台上跑去。

艾然一脸茫然，她起头，眼泪还在不断往外涌，看着站在旁边的夏心平，眼神有些呆滞。这个短发女孩，是高三开学一个月时才来的同班同学，老师没跟同学们说欢迎新同学，艾然知道她叫夏心平，但一年了，没有机会和只在最后一排睡觉看小说的女孩说上一句话。

“我带的纸巾用完了……”艾然委屈死了，看到夏心平，不知道为什么更想哭了，仿佛看到了就别的朋友，她要跟她说出自己遭遇的所有事。

“纸巾……我去买！你等我。”夏心平也愣住了，艾然满脸脏兮兮的要纸巾，让她无法拒绝。

飞奔去学校小卖部的路上，艾然心里想了很多事，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会开口喊这个从没说过话的艾然同学，看到她哭了，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给你，你可真能哭。”夏心平把纸巾递到艾然面前，“可别说你这眼泪是因为高考。”

艾然接过纸巾，没有打开，她用指甲把纸巾一点点掐出痕迹，过了不知道多久，再抬头，夏心平还是站在旁边那么看着她。

“他说不想要我了……”哇的一声，本来就没有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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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Naria99